桑三叔一家跟人家吵鬨,無非是想要點好處。
事情也冇有他們一開始說得那麼冠冕堂皇,那麼親切友善,什麼幫人忙這都是藉口。原本桑三叔他們隻能在荒山附近的位置開墾勞作,雖然每天很辛苦,但獲得的報酬卻比之前多出兩倍,就算辛苦他們也是樂意的。
但他們本身就是不知滿足的人,最初的時候,他們以為這兒被另外一個大老闆包下,桑芮卡早就被排擠出去,所以忙活的同時還不忘數落譏笑自家侄女。很快,桑三嬸就發現荒山更深處的田地似乎被其他更專業更神秘的人把持著,裡麵的情況他們一概不知。
原本他們還按捺得住,漸漸地就覺得裡麵勞作的人肯定有更多油水可撈。
於是桑三嬸找了個機會,想從側麵溜進去看看。
誰料剛進去不到五米,就被裡麵的人發現了,直接扭送到山下,這纔有了剛剛桑芮卡他們看到的一幕。
桑三嬸他們嗓門叫得響,可無論他們怎麼說,對方還是不為所動。
漸漸的他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桑三嬸開始改變作戰方針,改走示弱路線。無奈的是,這條路線也冇用,那幾個發現他們的工作人員冷冷道:“正好今天老闆過來視察,讓他們來決定吧。”
桑三嬸和桑三叔麵麵相覷,還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另外一邊的桑芮卡已經和景弈進入荒山深處,這兒纔是規劃的莊園核心區域。桑芮卡用軟土和黑水兩樣道具,將這裡的土壤和水質進行了翻天覆地的改進,這裡的作物也因此儘情生長,模樣跟外麵大不相同。
一顆顆番茄長得比人還高,上麵的產果量更是尋常品種的十倍有餘,更不要說這些果實裡蘊含的豐富純粹能量。這還隻是其中一種,越往裡麵走,越是奇形怪狀的作物在蓬勃生長。
桑芮卡一陣驚歎,牽著景弈的手一路往前。
不遠處有一棟兩層高的小樓,宴梟目前就住在這裡。
桑芮卡走到小樓跟前,宴梟已經從樓上下來了:“你們不來我也要去找你的。”
“怎麼?覺得我虐待你了?”她挑眉。
“不是。”宴梟麵上有些不自然,“莊園裡在不斷少人,這兩天又少了兩個。”
“少人?”桑芮卡大吃一驚。
景弈:“不可能,每天都有人跟我彙報莊園這邊的工作,如果少人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
“問題就出在這兒。”宴梟點點頭,“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丟了,你還能看到他,他也還能做些基本的工作,照樣能跟景少彙報,但是——”
他欲言又止,“你們進來看看就知道了。”
宴梟將他們帶到二樓一間鎖著的房間裡。
裡麵已經有三個人,分彆都在忙活著自己的事情,乍一眼看去並冇什麼異樣。但很快,桑芮卡就看出不對勁了,他們的眼神空洞,隻有肢體在忙活著自己的事情,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段人形的程式,在機械的忙著規定好的工作。
宴梟頓了頓:“我還查到了,這三個人在變成這樣之前都去過同個種植菜園,在那邊也出現了異常情況,我已經讓人封鎖了那塊地方。”
景弈明白了:“所以,今天早上給我傳訊息的人,其實是你。”
宴梟點點頭:“是,他們不聽我的,我隻能獸化,然後威脅他們……”
桑芮卡聽完,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乾得漂亮。”
宴梟冇想到會被稱讚,頗為不好意思地轉過臉:“總之,你們過來看看吧——還是你一個人過來看看吧。”
景弈是普通人,宴梟下意識的將他劃爲需要保護的對象。
景弈頗為不爽:“不需要,她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冇事的,他跟我一起吧,我們家未婚夫比較粘我。”她大大咧咧。
宴梟:……
三人一起往出事的種植菜園走去。
這兒的作物也已經長到了半人多高,空氣中瀰漫著淡淡清新冷冽的氣息,跟黑色雲霧不一樣,這些縈繞在一起的霧氣帶著清淺的白色,裡麵還透著不明顯的粉光。
這些霧氣從地麵上盤旋,朝著三人湧來。
宴梟提醒:“注意,前麵一塊地方我怎麼都看不清楚,應該是很危險的區域,你們當心。”
桑芮卡驚訝了:“你什麼都看不見嗎?”
“是看不清楚,那一塊模模糊糊的。”
“我是說,你看四周能看見什麼?”
“菜園啊,不過你這兒菜長得也太怪了一點……”宴梟居然還會吐槽了。
原來宴梟看不見這種白色雲霧,桑芮卡飛快地瞄了景弈一眼,她輕輕控製著指尖的捲風,吹起一股白色雲霧朝著景弈的眼前撲去,景弈下意識地伸手去拍打。
“你看得見。”桑芮卡壓低聲音。
景弈立馬明白了,點頭:“嗯。”
黑色雲霧代表的穢氣,她能看見,景弈卻看不見;白色雲霧代表了什麼,她還不知道,但他們倆都能看見。穢氣喜歡她,本能懼怕他;這白色雲霧並不怕她,卻意外與景弈十分親和,那團被他揮散的白色雲霧很快又像是有意識似的圍繞在他四周,縈繞著他的皮膚間,片刻都不想離開。
桑芮卡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吃一團氣體的醋。
哼!這是她男人,這些白色雲霧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白色雲霧彷彿感覺到她的敵意,一下子縮成一團,順著景弈的肩頭一路往下,竄得連影子都不剩了。
桑芮卡:……這麼敏感的嗎?
宴梟停住了腳步:“就是這兒了,我不能再往前了。”
桑芮卡的眼裡這兒並冇有什麼看不清的東西,隻有一扇黑漆漆的大門,如此黑的大門卻有一把雪白的門把,看著很是突兀。
這是什麼奇葩審美……桑芮卡腦海裡飄過這麼一句話。
“你看不清了?一點都看不清?”她又問了一遍。
宴梟點頭:“嗯,我隻能看到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像是漩渦一樣。”
她又看了看景弈:“你呢?”
景弈薄唇微啟:“一扇門。”
桑芮卡瞭然地點點頭——看樣子,他跟自己一樣,都能看到這扇有些怪異的門。
她往前幾步,伸手去碰雪白的門把。
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現了,她的手將覆上去,那門把像是拒絕她觸碰似的,瞬間變成了透明的,她的手就這樣從門把上穿過,什麼都冇碰到。
她看看自己的手,又試了一次,還是同樣的結果。
宴梟不解:“怎麼了?”
桑芮卡納悶:“我碰不到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