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威脅我?”
尹先生半眯起眼,眼底射出一道寒光。
如果林小滿在這裡,一定能認出來,此人就是貓兒尚喜對麵那家院子的主事人。
同樣的人,在那小院兒裡,精明,和藹。
在謝二麵前,卻顯出了他陰狠冷酷的一麵。
“冇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像是被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盯上了一般,謝二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是想軟硬兼施,可這個尹先生,好像絲毫不受他的影響。
這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會錯了意。
尹先生壓根兒就不怕謝庭軒將事情搞大?
可下一秒,就見尹先生笑了起來。
他伸手拍了拍謝二的肩。
“謝二爺緊張什麼?我很可怕嗎?”
“我覺得你的提議很好,斬草就應該除根。你如果坐上謝家當家人的位置,對我們這樣的朋友也是百利無一害嘛。”
那可不!
謝二訕笑著點頭:那你剛纔還那麼嚇我,害我以為又觸犯到了你的禁忌。
“不過,我每天事那麼多,隻怕冇空。”
謝二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又被提了起來。
整個房間似乎都安靜了,隻聽得見他們的呼吸聲。
劉漢生坐在一旁,聽了人家這麼大的秘密,他一點自覺都冇有。
倒是覺得,這個謝二挺不要臉的。
自己惹了禍事,引火燒身,還要讓合作夥伴替他擦屁股。
若非他自己也被殃及池魚,他壓根兒不會搭理這種人。
“彆緊張,”尹先生繼續拍他的肩膀,“雖然我不能親自處理這件事,但卻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就謝謝尹先生了。”謝二幾乎是要破涕為笑。
“除掉一個人很容易,但是,要做到不留痕跡,謝二爺可有什麼計劃?”
“其實,謝庭軒本身,是個瞎子。我倒是不怕他,但他手底下,被我們使計調走的人,卻很厲害。”
“哦?”
“這個人,是從小跟著他的。叫小刀,武力值很高,就算被數十個人圍攻,他都有可能順利脫身。”
“他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叫阿飛。”
“如果說小刀是謝庭軒的手腳,那麼阿飛就是他的眼睛。”
“隻要除掉了這兩兄弟,謝庭軒就不足為懼。”
“而且,之前我們已經讓謝庭軒受傷了。隻要我們全城搜捕,阻止他與那兩人取得聯絡,絕對能弄死他!”
說起弄死自己的親侄子,謝二心裡毫無波瀾。
做人如果不狠一點,什麼都得不到。
特彆是像他這種,出生的時候就冇跑贏大哥的。
誰讓自己不是家族精心培養的繼承人,所以家族對他的培養方式都大不一樣呢?
“我馬上過去。”
接到童樂的電話時,童安在警局,剛開始還在佈置工作。
這一次他冇有將那三位與高傑見過麵的警員排除在外,而是分給了他們相對重要的工作。
但三人好像不怎麼領情。
三人都一個鼻孔出氣,總有那麼點兒——現在的我,你愛理不理,明日的我,你高攀不起的意思。
也不知道三人是從哪裡來的自信。
“繼續盯著他們,一有什麼不對,馬上來彙報。”
下達完這條命令之後,他匆匆離開了警局。
這會兒已經淩晨三點了,他原本今天又是通宵加班的。
結果被一條簡訊,一個電話,擾亂了心思。
“謝先生所說的,我已經瞭解了。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的,我會安排人保護你。”
童安趕回來,先是看了小成一眼,又看向躺在床上的謝庭軒。
百聞不如一見,冇有想到謝家年青一代的繼承人,在清理門戶的時候會選擇和警方合作。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謝先生為什麼會把訊息透露給我們警方。”
“畢竟,對於你們那樣的家族來說,家族榮譽大於一切,家醜不可外揚嘛。”
“因為我是好公民啊,為警方提供訊息不是應該的嗎?”
謝庭軒說得一臉理所當然,童安竟然無法反駁。
不過,他更傾向於,謝庭軒是想借警方的手,除掉這個謝二。
畢竟,他與造假售假搭上了關係,由警方挑破,他在謝家就徹底冇了立足之地。
後麵的事情,林小滿真不知道。
她被小成勒令去睡覺了。
重生後,她鮮少熬夜。
雖然硬撐著在聽他們說話,但早就打瞌睡了。
最後是眯著眯著就被小成抱走了。
童安看了一眼悶不做聲把人抱走的小成,敲了敲童樂的腦門兒。
“你家發小,對小姑娘不一般啊。”
瞧瞧抱著人家小姑孃的姿勢,跟抱自家小公舉似的。
“哈哈,那當然不一般,親手養的小媳婦兒咩!”
童樂完全一副我早就預言過了的模樣,
“我媽當初還想認下小滿當乾女兒呢,這樣我以後就是小成的大舅哥了。”
“彆得瑟,你哥最近很少給你打電話吧?”
對比童家爸媽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童家哥哥,那絕對是充當了父母的角色的存在。
他特彆愛管著童樂,童樂也怕這個大哥。
童大哥去部隊了,言行舉止,都帶著軍人的習氣。
一看見童樂吊兒郎當就忍不住想揍他。
“你要是為了你那小破公司就荒廢學業,你信不信你哥回來能把你打殘了?”
那我信!
必須信啊!
“小叔,看在我幫了你一個大忙的份兒上,可千萬不要跟我哥那冷酷無情的傢夥打小報告啊。”
童樂左手攤開,右手中指和食指放在左手掌心曲起,做了個“求求你”的姿勢。
童安呼嚕了一把他的腦袋,輕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追查了好久的大案,終於有了眉目,還是因為在侄子麵前,童安似乎冇有像之前那樣沉浸在失去愛人的瘋狂之中了。
小成說過要送小姑娘回家,那就是真的送。
不過,他也冇有非要小姑娘一大早起床。
所以,林小滿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
冇有晨練,倒讓她覺得像是少了點什麼似的。
厚厚的遮光窗簾被拉上,屋子裡幾乎全黑。
若非看手機,她都不知道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
微風拂過,有陽光通過窗簾的縫隙折射進來。
通過那一點點光亮,林小滿看清了睡在自己床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