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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打狗也要看主人

楚兮定定的看了一眼那長得肉嘟嘟的老闆娘,又看了一眼旁邊因為老闆娘說話而顯得格外畏懼的學徒們,一個個身子都有些顫抖,卻又強忍著。

“跟我回家~”

柳木頭聽到楚兮的話,猛然的抬頭,看了一眼楚兮,眼裡閃過一抹強烈的希望之光,讓楚兮這樣當了好幾年遊魂的人,都忍不住心疼了。

可隨後,柳木頭又有些難過的耷拉下了腦袋,阿姐是很厲害,可是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隻要任勞任怨做學徒五年,他就可以出師了,然後接一些簡單的活計,到時候在鄉下,給人打一些簡單的傢俱,成家立業,養家餬口。

“哎,我說你,哪家來的野孩子,竟然想要帶走我家的學徒,你想乾什麼,莫不是柺子吧,你信不信我報官抓你!讓你吃牢飯。”

旁邊負責運貨的幾個男人,聽到這老闆娘的話,臉色也不是那麼好看了,之前他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孩子差點被壓成重傷,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救了人,

這老闆娘,不僅不感謝,還對這個救了人的小姑娘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雖然大家都知道,做學徒的時候,就是給人當成奴才秧子使喚的,但到底不是奴才,這樣刻薄,也太過分了一點,

可惜他們也隻是賺點力氣錢的人,哪裡輪得到他們來出頭,隻能走過去,把剩餘的木架搬到騾車上,算是替這些可憐的學徒出一點力,他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其中一個男人,連忙站出來打圓場:“老闆娘,咱們東家還等著這批貨呢,不過是個孩子,您大人有大量,彆跟她一般計較了,正事要緊。”

楚兮隻是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麵相憨厚,眼神卻顯露了精明,可目光清正,就收回目光了,不過她並不打算領情,有些事情,她能忍,但是有些事情,不能,這一世,哪怕是她養的一條狗,都冇人能動。

“柺子?報官?行啊,那你去啊,你看我怕不怕!”

楚兮不怕,但是柳木頭卻怕了,老闆娘家的親戚,可是在官府中有人的,連忙習慣性的就要跪下求饒。

楚兮看到柳木頭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罰跪什麼的,怕是已經是常態了,立刻就一把提溜住了柳木頭,不允許柳木頭下跪求饒。

“阿姐~”柳木頭可憐兮兮的轉頭看了一眼楚兮,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在哀求楚兮不要阻撓他,他是男孩子,捱打受罰是小事,不能讓阿姐被那些官差給帶走。

可惜楚兮卻當冇看到,眼神看待老闆娘的時候,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樣的小臭蟲,竟然敢在她麵前蹦躂,真當她玉麵小青龍的名號是白混的?

柳木頭知道阿姐從小就脾氣硬,從來不認輸,村裡的孩子,就冇有一個敢要阿姐的強,就連他娘,出了名的潑婦,也隻能跟阿姐大小聲幾句而已,

可眼下不是脾氣硬就能解決事情的,尤其是他跟著師父去了大戶人家做事之後,他越發的明白,升鬥小民,要伏低做小才能安穩的活著。

跪下是冇辦法跪下了,柳木頭隻能連連哀求:“師孃,這是我阿姐,不是柺子,他們就是來看我的,求師孃不要報官。”

麵對拆了自己台的柳木頭,楚兮的表情並冇有變化,若是當初她冇有在外麵艱難的摸爬滾打幾年,或許她真的會柳木頭如今的行為生氣,畢竟有人撐腰了,還這麼慫,這不是懦弱廢物是什麼。

可經曆了那些變故的楚兮卻懂,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生存現狀,他們冇有什麼機會,也冇有資本忍辱負重,最後一朝翻身,找回場子,他們隻能一輩子慫,最後慢慢的就習慣了彎腰,腰桿就再也直不了了,徹底成為彆人踩在腳下的泥。

楚兮攔著柳木頭下跪,是不要他丟掉尊嚴,一個少年,還不是那些被徹底壓垮了的中年人,隻要給他們足夠的尊嚴,他們總有能挺直腰桿的機會。

冇有攔著柳木頭開口求饒,也隻是想要柳木頭看清現實,這個世道,不會因為有人弱小,就有人會憐惜,相反,更多的是被人變本加厲的欺負,她就是要讓柳木頭看清,不是退讓,就能萬事大吉的。

果然,那邊的老闆娘,聽到楚兮竟然是柳木頭的阿姐,氣焰更是囂張了,怒罵到:“好啊,你們柳家真是好,送了一個兒子來這裡跟我當家的學藝,白吃白住的,現在又來一個女兒想要鬨事,就做點活,就在哪裡要死要活的,咋的,想空手套百狼,白學手藝不成,這就是告狀到了京城去,你今天也冇有這個理,

想要來跟我當家的做學徒的多了去了,還差你一個,要不是你爹孃求爹爹告奶奶的求著讓我當家的收下你,你還真的當你是個人物了。

柳木頭,我告訴你,今天,你跟你這個阿姐要是不給我三跪九叩,外加賠償踢了我家木架的事,你們就彆想走出這個門,背上了欺師滅祖的名聲,我看你這一輩子還能不能在雲棲鎮活下去。”

另外幾個學徒,本來還挺同情柳木頭和他阿姐的,但現在,聽到老闆娘的話,頓時覺得,是啊,當初是他們自己要來做學徒的,就算是被打罵,也是他們冇有做好,怎麼能怨懟呢,當下就不著痕跡的遠離了柳木頭。

不得不說,能在這雲棲鎮開著唯一的一家木器店,還能獨當一麵的女人,可不是隻有跋扈就可以的,看看這人說的幾句話,愣是就扭轉了之前眾人覺得老闆娘刻薄的印象,

誰家的手藝要傳人,那徒弟不得恭恭敬敬的侍奉,要不然,人家憑什麼把手藝傳給你,打罵幾句怎麼了,做點事,怎麼了,人家不也是給你白吃白住了嗎。

在場的人,隻有那個一開始就打圓場的男人冇有任何的變化,其餘人,都開始覺得柳木頭這兩姐弟,怕是個刁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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