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怎麼能讓你頂呢,這是大家的事,再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可不能折騰去公安局,不行到時候就都推我頭上。”顧興國皺著眉頭開口說。
他是家裡的老大,這種時候就應該擔起老大的責任。
“都這時候了還爭什麼啊,就聽你爸的,你們都有家有口的,我跟你爸活這麼大歲數冇啥好怕的,不怕人笑話更不怕蹲大牢。”
李秀蘭收拾好東西從屋裡出來接話道。
“老哥,在家嗎?”
幾人正說著話,外間傳來張長河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推開,除了為首的張長河外,他身後還跟著兩個穿中山裝的工作人員。
“這兩位是縣裡過來的,想瞭解點情況,彆怕,咱們有啥說啥,要是冇有的事情他們肯定也不會冤枉你們。”
張長河說著回頭賠笑道:“是吧同誌?”
兩名工作人員冇接話,而是直接拿出紙筆一邊記錄一邊問:“誰叫顧守福?”
顧守福往前一步:“我是。”
“今年家裡養豬了嗎?養了幾頭?”
“……”
顧興業早在聽到有人舉報這件事的時候就飛快的跑去大隊給鎮上的陳麗姝打電話。
也不知道調查員能查到哪一步,萬一順藤摸瓜,就怕牽扯出更多,所以他得第一時間通知陳麗姝。
電話響了好幾聲那頭才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哪裡?”
“你好,麻煩給我叫一下六號院的陳麗姝,就說家裡有急事找她速來接電話。”
“等著吧。”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忙音。
看不著時間根本不知道過去多久,顧興業一會兒拿起電話試撥一遍,聽見一直都是嘟嘟的聲音,心裡急的不行,大冬天裡硬是急出了一腦門汗。
陳麗姝正在家做活,聽見有村裡的電話而且還是急事時,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忙扔下手裡的東西就往電話亭跑,結果人還冇到就聽見裡麵傳來電話響聲,立馬快跑幾步過去:“喂?”
顧興業聽見她的聲音頓時安心不少:“三嫂,家裡出事了,有人寫舉報信把家裡還有陳叔他們都給舉報了,現在調查員已經來家裡了。”
陳麗姝聽完他的話腦袋一懵,不過很快她又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說是調查那就是還冇到拿人那一步。
“四弟你記住一定要一口咬死了豬就是賣去收購站了。”
陳麗姝停頓一下,想到上次給鎮北收購站蓋廠房的時候跟那裡的站長還算熟悉,開口說:“你就說怕鄉裡缺斤少兩,兩家豬都送來鎮上的收購站了,其它的事情交給我來辦。”
有了陳麗姝這句話顧興業心裡頓時踏實不少,抬手隨意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行,三嫂我知道了。”
想到陳滿囤和吳春梅的性子,陳麗姝還是有些擔心,同顧興業交代道:“我家那頭四弟你多幫忙盯著點,我儘量趕回去。”
掛斷電話之後陳麗姝冇耽擱,直接回家取上自行車就往鎮北收購站去。
“小陳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站長王大福看她進來愣了一下,恍然想起來是誰之後起身去給她倒水。
“實不相瞞我今天是有事來求王站你來了。”
陳麗姝雖然心裡著急麵上卻並未顯露出半分,相反還笑著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
“說啥求不求的,咱們都是合作單位,有事你說。”
王大福之所以態度不錯,全是當初完工的時候現場剩了點砂子磚頭,正好他家要鋪院子,車拉回去也冇用,順水人情陳麗姝就幫忙給他送家去了。
“王站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難免要走點關係,豬肉難搞,正好今年家裡養了兩頭,為了怕麻煩,所以就想求你幫忙給出個票據。”
當初打著市二建的名頭,現在自然也還是用這個身份,隻是她隱去舉報信不提,隻說出個票子做個樣子就行。
王大福一聽原來是這事,二話冇說當場就答應了:“形勢擺在那,可以理解。”
這種事求到他頭上的陳麗姝不是第一份,況且不過舉手之勞,交個朋友多條路嘛。
王大福說著起身往外走:“我去跟下頭交代一聲,你想出什麼跟他說一聲就行。”
陳麗姝見他如此痛快心下感激:“王站以後有用的著的地方儘管知會一聲。”
“哈哈,小陳你太客氣了。”有她這句話,王大福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陳麗姝從收購站開了兩張票據出來,上頭雖然隻是簡單的手寫著幾斤幾錢,但卻明確印著收購站的名頭,這樣就足夠了。
……
顧興業從大隊部出來不敢耽擱,一路快跑去了陳家。
張長河媳婦早已經把該說的話都帶到了,陳滿囤一聽鎮上調查員要過來,腿一軟差點冇坐地上,吳春梅更是晃了下身子險些昏厥過去。
“她爹,這可咋辦啊?”看著張長河媳婦走了,吳春梅頓時害怕的哭出來。
“唉。”陳滿囤耷拉著腦袋重重歎口氣:“這咋就攤上這事了。”
眼睜睜豬圈裡的豬冇了,看樣子這回是真的完了。
……
“家裡一共幾頭豬?”
顧家,調查員見顧守福冇答,再次重複一遍。
顧守福:“一頭。”
“帶我們去豬圈看看。”
顧守福看一眼旁邊一臉擔憂的李秀蘭幾人,抬腿領著張長河還有調查員往外頭的豬圈走去。
“這不是豬嗎?是哪個王八羔子睜眼說瞎話呢!”張長河一看見圈裡躺著的那頭豬,頓時來了精神。
雖然看著又瘦又小知道不是顧家原來那個,可好賴有個湊數的,調查員還能知道哪家是哪個?
顧守福腦子裡還在想著對策,聽見張長河這句話猛地抬頭,又見他朝自己眨眼睛一下子反應過來。
“是,家裡孩子要結婚,所以這豬一直留著準備過兩天才殺呢。”
調查員看著那豬心裡也犯起嘀咕來,他們今天是突然間過來的,這顧家根本不可能提前準備好豬來應付他們。
幸好當初謹慎冇直接帶公安過來,要不然這事還真不好弄了。
“同誌,我乾支書這麼多年了下頭的隊員從來就冇有違法亂紀的情況,你給我看看舉報信是誰寫的,興許是存著私怨藉機報複呢。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肯定對他進行嚴肅的批評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