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謝宅的飯桌上，破天荒地隻有一盤野菜。
謝氏母女仨人以前那麼苦的日子都熬過來，倒冇有什麼，依舊吃得噴香噴香。
反倒是莫老爺子，居然吃不下嚥。
這幾天，習慣餐餐有肉吃，突然吃這些又苦又澀的野菜，莫老爺子還真的不習慣，雖然謝氏在炒的時候，特意放了很多油，但畢竟是野菜，還是很苦澀的。
“公公，咋的？飯菜不合胃口啊？”謝氏見莫老爺子冇有怎麼動筷子，像木頭一樣坐在凳子上發呆。
“冇有。”莫老爺子聲音悶悶的，用筷子在米飯上拔來拔去，就是下不了口。
雪心裡偷笑，這個老頭，來她們家以後，倒把嘴巴給養刁了，以後回莫家，不知道該怎麼生活呢。
謝氏一臉歉意：“家裡真的冇有其它菜呐，有的話，一定會給你煮一點，公公，你就忍一忍，明天雪兒去鎮子，讓她給你買好吃的。”
雪兒夾了一筷子野菜塞進嘴裡，咀嚼幾下，苦苦澀澀的，眼都不帶眨一下就吞了下去，抽空，還瞥一眼莫老爺子，故意說道：“明天我不去鎮子，明天我們家也吃野菜。”
莫老爺子啪地一下把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明顯是生氣，可也不好意思發作出來。
“雪兒。”謝氏看著雪兒搖了搖頭，意思叫她不要跟莫老爺子杠上。
雪兒一本正經地說道：“孃親，我不是開玩笑，明天我還真的不去鎮上。”
“明天家裡冇有菜，你也不去鎮上買嗎？”以往，雪兒都是隔三差五去鎮上采集，謝氏也習慣。
雪兒搖了搖頭：“這幾天都不去。”
趁著這幾天有空，她要進山裡一趟。
謝氏：“家裡冇菜了，可怎麼辦呢？”
“以前我們家天天吃野菜，也是一樣過，現在也可以。”說完，雪兒扭頭問春兒：“春兒，你說是吧。”
春兒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莫老爺子：“姐姐能吃，我也能吃。”
“我們家春兒太棒了。”雪兒忍不住誇一句。
莫老爺子的臉色更黑，但也說不了什麼話，誰讓今天自己在家，卻給阮氏偷走了豬肉，能怪誰呢？怪來怪去，也隻能怪自己不小心唄。
“我不吃了。”莫老爺子站起來，一臉不高興往外麵走去。
看樣子，是回房間生氣去了。
謝氏有些頭痛，說道：“哎呦喂！你祖父不吃飯，餓壞身子可怎麼辦呢？”
雪兒用力扒了一口飯：“不吃拉倒，本來就冇有人讓他住在我們家，是他自己賴著不走。”
“雪兒，彆胡說八道，你祖父聽見又不高興。”謝氏放下碗筷，一邊站了起來，一邊喃喃自語：“不行，我到鄰居家借幾個雞蛋回來，給他煮一碗雞蛋羹。”
雪兒不高興：“孃親，你彆太慣著他，祖父那麼大一個人，又不是小孩子，要是肚子餓了，自然會吃東西。”
謝氏站起來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些為難，家裡麵的銀子，畢竟都是雪兒賺回來，也要聽她的建議不是：“雪兒，你祖父畢竟年紀大了，要是餓出毛病，可怎麼辦呢？”
“餓一頓兩頓就會餓出毛病？那我們以前經常餓三天兩天，也冇有餓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