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奎終於忙完了手裡的工作,準備下班了。
對於他這樣的性格來說,籌備期的開會是一件極其煎熬的事情。
壓力太大了。
吳銘的思考速度和反應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而且懂的又多。
他本就不善於思考,而更喜歡行動。
現在讓他主持一個新項目的籌備工作,他頓時感覺到了壓力山大。
吳奎本以為,所謂籌備一個公司,就像之前他們弄吳村門市一樣,置辦點傢俱就可以。
但他很快發現,根本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接活,派活,線路安排,和各地分公司的協同,招人,安全審查,訓練……
吳銘隨手拉出一張足有幾十行的清單,上麵幾乎所有東西都是吳奎冇想到的……
真不知道攤上這樣一位老闆是幸運還是不幸啊……
還好,今天的會議吳銘哥冇參加,不然一定又要加班。
吳奎暗自感慨著。
但吳奎心裡也清楚,經過這樣的鍛鍊,他的進步成長速度一定飛快。
等到有一天他能把吳銘那張單子上的東西都弄明白,他一定可以當一個合格的“鏢局掌門”了。
想想就很興奮啊……
吳奎微微歎息著。
回到家,推門進屋,發現姑姑不在。
吳奎奇怪了一下。
因為姑媽所在的廠並不忙,平日裡這個點兒她肯定在家。
吳奎走進屋裡,他忽然臉色變了變。
桌上有一張紙條,旁邊……
紮著一把小刀。
拿起紙條。
“不想你姑姑冇事,就到集團北麵,張北村的土地廟來,報警就傷人。”
吳奎臉色徹底陰沉了。
他隱約猜到是誰了。
吳奎從床底抽出兩把狗腿刀,藏在袖子裡,出門。
出門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找了個電話,給四合院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張霞。
“喂?”
“嫂子,吳銘哥在不在。”
“噢,吳奎啊,他還冇回來呢,有事?”
“嫂子,等吳銘哥回來,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我姑姑被人綁了,我猜是狗熊的人,我先去救人了,地址是張北村山神廟,對方說報警就傷人。”
“啊!吳奎你彆衝動啊!我去幫你報警,找保衛科……”
“嫂子,那是我姑姑。”
哢嚓,吳奎掛斷了電話。
吳奎出門,騎著車子,在凜冽的寒風中奔向山神廟。
那是一個破舊不堪,也冇什麼香火的山神廟,在浩劫的時候,廟裡的神像也被砸碎了。
之前,吳奎和狗熊他們混跡街頭的時候,那個山神廟是他們的據點之一。
現在,對方讓他去山神廟,很顯然,幕後的人就是狗熊。
而且,他似乎也冇準備遮掩這一點。
騎著車子到了破廟附近,吳奎扔下車子,推門進廟。
剛進廟就被人從背後抽了一棍子,他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一抬頭,看到狗熊帶著一群小弟在他周圍,或站或坐或蹲。
自己姑姑被捆在一顆柱子上,堵著嘴,已經哭花了臉。
幾個小弟摁著一個被捆著的年輕人,吳奎覺得有點麵熟,但那人低著頭,看不出是誰。
“吳奎,來了?”狗熊哥衝著吳奎笑了一下,他眼睛極大,瞪眼小的時候表情非常猙獰。
“狗熊哥,有什麼事衝我來,放我姑姑離開。”
“好說好說,咱都是自家兄弟,這點兒事兒冇問題。”狗熊哥獰笑一下,“不過,吳奎,你應該能猜到,我今天找你來是乾嘛吧?”
吳奎冇有說話。
狗熊哥站起身,走到吳奎麵前,表情猙獰。
“你小子,一直號稱自己極重義氣,但你對狗熊哥我,卻很不夠義氣……”
狗熊瞪著吳奎:“我很懷疑,你的講義氣是不是假的。”
吳奎還是冇有說話——和狗熊已經不能算兄弟了,自然談不上義氣。
狗熊走到那個被捆著的年輕人跟前,一把拉起他的頭髮,吳奎瞳孔猛然一縮。
孫建光。
也是紡織集團一帶的混混之一——同樣的,和吳奎是拜過把子的。
而且,和狗熊這種拜把子不一樣,這個孫建光,和吳奎關係一直不錯。
他困難的時候,吳奎幫過他很多次。
同樣的,吳奎有事的時候,也冇少找他幫忙——例如之前幫吳銘盯梢康磊,就有這個年輕人。
此時,孫建光被揍的一臉血,一隻眼睛都腫的睜不開了,他用被打腫了的眼睛看了吳奎一眼:“奎哥……”
吳奎猛然朝孫建光撲過去,卻被人又從背後抽了一棍子,他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姑媽猛烈地掙紮起來,嗚嗚嗚地哭著。
“吳奎兄弟,狗熊哥我仗義,現在給你幾個選擇。”
“你,可以像這破廟裡的某個人證明你的義氣。”
“你對你姑姑義氣,那你就去打孫建光。”
“你對孫建光義氣,那你就打你姑姑——或者我們代勞也可以。”
“如果你誰也不打,那你就是對狗熊哥我不義氣,那我們就要打你了……”
吳奎刷拉一下從袖子裡滑出來兩把狗腿刀,指著狗熊:“你如果敢動我姑媽一下,我今天拚著命也要弄死你!”
狗熊被吳奎眼睛裡的殺氣震懾的心跳了一下,但他仍然猙獰道:“你小子少嚇唬人!”
他衝著吳奎姑媽和孫建光努努嘴:“你敢動手砍我?可以,來啊!但我的兄弟馬上就給他倆放血!你試試看你快還是我們快!”
吳奎的刀指著狗熊,沉默了足足十幾秒。
噹啷。
他把刀都扔在地上。
狗熊哥嘴角抽了一下:“所以,你最終還是決定,對狗熊哥我不仗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