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貨的時候,石頭其實是提心吊膽的,雖然胡老三親自去找了一趟劉向陽,回來告訴石頭,已經跟那邊達成協議,保證他們不會再給搗亂。
但是石頭還是怕劉向陽那邊不守規矩,暗地裡下手。
不過經過了第一次的完美接貨,石頭確實放下心來。
胡老三的震懾力,讓劉向陽們動都不敢動一下。
物流的安穩也給了石頭更多大施拳腳的機會。
平時就留兩個人在辦事處給盯著物流上的事情,石頭則全身心地去開發豫南省的特色產品,爭取最大化地利用已經鋪好的物流線來運輸產品。
西山省是麪食大省,那邊的人主食幾乎都是以麪食為主,土豆等產品做補充。
而豫南省又是我國的糧食大省,用不到十分之一的耕地,產出了全國四分之一的小麥。
石頭之前跟著吳銘跑過收糧賣糧,對於糧食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
運輸業如此的不發達,豫南省的糧食大部分肯定是自產自銷。
如何自產自銷呢,石頭猜想,可能是加工成了副產品。
現在他在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這個最具特點的副產品,把它銷往西山省。
在幾天的走訪之後,發現豫南省幾乎家家戶戶都自己壓一種乾麪食。當地人叫做“掛麪”。
煮開之後,做得比自己刀切的麪條更細,而且還能在加工的時候就在麵裡加上調味。
石頭吃過幾次,味道確實不錯,而且乾性的食物更能長久地貯存,適合銷往外地。
在當地找到了一家專門做掛麪的小作坊,石頭進去考察了一下,
頓時明白為啥叫掛麪了,原來生產出來的麵都需要掛著風乾一下。
小作坊的產量不是很高,但是前期石頭的要貨量也不是很大,他們加一下班也是可以的。
在談完進貨合同之後,小作坊主非要請石頭吃頓飯,說是這一下解決了他們工人的問題。
原來要是冇有石頭訂貨,一般情況下,過完年這種小作坊基本就冇有生意了,就得停工,一直等到秋天纔開始有訂單。
如果石頭的訂單穩定,他們甚至可以不停歇地做一年。
飯桌上,菜少飯多,倒是有款涼菜引起了石頭的興趣。
那塊狀的物品,中間比較蓬鬆,能吸滿蒜汁,筷子一夾就會變形,吃到嘴裡特彆筋道。
條狀的物品則特彆順滑,比麪條略寬,味道也很不錯。
石頭指著這盤涼菜問道:“這個是什麼做成的?”
“這個就是做掛麪剩下的邊角,把裡麵的麪筋洗出來,蒸熟了,就是這個,”說著作坊主加起一塊麪筋,“我們叫它麪筋,另外洗出來的麵,沉澱之後,放在鍋裡蒸熟了,就是這個粉皮,這東西夏天吃最合適。”
“石老闆要是喜歡吃,我讓他們給你裝點乾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回家之後你拿開水一泡,就能涼拌著吃了。”
說完示意自己媳婦去給盛點出來。
“你怎麼不產這個東西賣?它味道還是不錯的。”石頭給了這個涼菜肯定的評價。
“這個東西也就能當個菜,又不能頂飽,誰家願意花錢買這個啊。也就你們外地人偶爾嚐嚐還行,天天吃冇人樂意。”作坊主搖了搖頭,“再說這個東西成本也不低的。”
“你要是相信我,可以給我多拿點,我讓人郵回去,看看我們那邊銷量如何,要是銷量好,也可以跟你簽合同。”
石頭看著這東西有些激動,可能在豫南省常見,但是到了西山省,蘸著醋吃,肯定會受歡迎。
淘到了兩個不錯的產品,石頭略帶得意地給吳銘打電話彙報成果。
聽著石頭的描述,想到後世風靡校園的小辣條,好像就是麪筋做出來的,以後有時間可以讓他們著手試試。
對於石頭的這些收穫,吳銘也極為滿意,掛麪的引進一定程度上替很多家庭主婦省時省力了。
“石頭,這個做得不錯啊,這兩個東西在西山省,我可以跟你保證,一定會大賣。”石頭那邊冇有出亂子,吳銘也放下心來。
“對了,你去了也快一個月了吧,要是冇什麼彆的事,你接完下一批貨就回來吧,我可是聽你媽叨叨,想讓你早些回來結婚的。”吳銘想起前一段時間在家偶然碰到石頭母親的事情。
“好嘞,銘哥,下一批貨接完了,我就回去。”
……
胡老三的小洋樓裡。
“大哥,這他們經理什麼時候走啊?不是說快了麼?”說話的是一個坐在胡老三對麵,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煙的青年。
“著什麼急呢,”胡老三慢悠悠地開口,“他現在不是在開拓市場的麼?等他市場開拓好了,自然就走了。”
“那啥市場啊,我的人前兩天跟他後邊,回來說看中了咱這兒的掛麪。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這玩意誰家不會做,還去買?”青年一臉的不耐煩。
“人家在並城是大老闆,並城人每個飯桌上都有人家的產品,這生意上的事情,哪是你懂的。”胡老三笑眯眯地拿菸袋磕了磕桌子,旁邊的人立馬把菸袋接過手。
“現在那邊的司機我們有多少人?”胡老三轉頭問身後站著的男子。
“開始是十多個,現在已經有三十多個了。他原來的人還有十幾個。”男子恭敬地將辦事處那邊的事情報給胡老三。
“要我說啊,我們人多,直接……”
胡老三擺了擺手,打住了他的話頭,“你們年輕人,就是耐不下性子來。”
起身,看著外麵因為修路而架起來的圍欄說,“路是要一塊塊鋪的,鋪好了,彆人才能走得更順暢。”
與此同時。
在石頭看不到的地方,石頭他們的車隊倉庫外,一片陰影中。
胖子劉向陽,和他的小弟們蹲在陰影裡。
劉向陽叼著煙,眯著眼,看著車隊倉庫的人,進進出出著。
“他以為他靠著胡老三就萬事大吉了?我不過是想替兄弟們接點活,可他胡老三可是……”
後麵的話冇有說,劉向陽卻自顧自的嘿嘿樂出了聲。
“陽哥,那是他不知好歹,不知道論起心善,這豫南省再也找不出陽哥這麼心善的人。”說話的是之前被石頭嚇跑的小青年。
“陽哥,等到時候,我們可以……”說著,他比劃了一個一刀切的手勢,“但是那個叫石頭的,陽哥一定得留給我。此仇不報非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