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凰和鄭英關著門在裡邊,聽得不是很清楚。
“阿凰啊,如今村正收你為徒,你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鄭英拉著阿凰的手,聲音有些哽咽,以為這就算是苦儘甘來了。
“奶奶,”阿凰說:“我有師父了自然是好的,但是我覺得我們活在這世上,總還是要自己爭氣。”
“自己變強,纔不會讓人欺負,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以後隻要大房不找上門來找我們要東西,我們至少不主動去給他們送東西了?”
今日裡,話是那麼說了,吳玉鳳也放了狠話了。
可是以她對隔壁那一家子人的瞭解,要他們放棄繼續壓榨自己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鄭英想了想,說:“好,隻要他們不來,我們就不去倒貼了。”
鄭英其實是個明白人,就是性子軟弱一點,這幾日一連發生了好幾件忍不下去的大事兒,也委實讓她有了那麼一點點的脾性。
“還有一件事,我也想和奶奶商量一下。”阿凰又說。
“你說吧,孩子,隻要奶奶能給你辦的,奶奶都想辦法給你辦了。”鄭英慈愛的摸著阿凰瘦弱的臉,心裡一陣陣的泛酸。
這孩子,從小就跟著她們這兩個老人,受苦了呢!
“我知道村正是懂醫的,如今我拜了他做師父,等我跟著他學會了一些辯識藥草的本事,我就去管師父多要一些放毒蟲毒蛇的藥粉帶上身上,我就和爺爺一起去幽冥山。”
“爺爺去打兔子打山、雞,我去采藥,然後賣到鎮子上的大醫館,換了錢,給咱們家買米買麵買衣服被褥,好不好?”
說完這話,冇等鄭英回答,阿凰又補上一句:“我知道爺爺和我師父關係好,每次爺爺上山,我師父都會給他配置一些藥粉。”
“你……你怎麼知道的?”鄭英驚了一下。
這件事,是常立峰與村正之間的秘密,她也是偶然發現常立峰身上有冇用完的藥粉才知道的。
“我咋個就不知道了?”阿凰說:“我爺爺身上有什麼我都知道,我是你們的乖孫女兒呢。”
“好,你是我們的乖孫女兒,”
鄭英的心柔軟起來,無奈的抱住了阿凰:“這個事,危險的很,你如果真的想去,我去和你爺爺說一聲。”
“若是他也答應了,等你去村正那裡學了本事,村正首肯了,就讓你爺爺帶你一起去。”
這個時候,鄭英倒是精明瞭些,算是答應了阿凰,卻帶了條件,既要村正首肯,還得讓常立峰也答應。
阿凰有些著急,但也知道這事兒急不來,隻好暫時不言。
三日後,她就開始去明敬之那邊學習了。
去了那邊,她才發現明敬之竟然在這短短的三日之內,在他家的門口搭建了一個很大的亭子。
木頭做的架子,上麵蓋著厚實的茅草,四下裡都是敞開的,裡麵放著桌椅,能讓人一眼就看到裡麵的人在做什麼。
這樣能避嫌,但是又不至於被太陽曬著,被雨雪淋著。
亭子上還掛了一副匾額,上麵寫著“草堂”二字,還真夠簡單直白的。
但是字體蒼勁有力,瀟灑大氣,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落款是:伯潛
阿凰頓時就驚了一下,伯潛先生的大名,前世裡她是聽說的。
在她進入皇城以後,幾乎所有的皇親貴戚提到這個名字,那都是恭恭敬敬的。
隻因他是前朝帝師,皇帝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包括楚玄瑾都是被他教導過的。
隻是,新帝穩坐朝堂,先皇後薨逝後,他就離開了皇城。
不想竟然是到了溪水村,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村正,還……成了她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