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兩人都濕著身子回去。
“這雨說來就來。”
阿凰一邊說著一邊將他已乾的披風重新披在他身上,手指靈活的將那兩根帶打上個好看的結。
楚玄瑾鳳眸含著寵溺,唇瓣微掀,“還記得那座山嗎?”
阿凰點了點頭,隨後麵上浮現出疑惑。
楚玄瑾將她抱進懷中,輕撫著她的長髮,“為何整個永南城都旱災唯有那座山裡是有水的。”
“你是說……”
一點就通。
答案在舌尖盤旋著,阿凰愣了愣神,隨後秀眉微蹙,“那法器導致的?可是那法器不應當是生水的嗎?”
“或許那根本就不是法器。”楚玄瑾沉吟猜想了片刻,“或許隻是為了引你而出現的虛影。達成目的了,那東西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將所有水源引到那座山處,也不會再致乾旱。”
這麼說來反而不像是神器了,這是件魔器啊!
可是,這麼解釋也不對,引她去助她完成寒冰果的考驗得到法力,若是魔器該不會這麼好心的,那東西應當是尊家之物。
“你不會恨我的。”
阿凰腦中驀然回想起那紅衣女子的聲音,與那一身紅衣被樹藤束縛在樹乾上的自己,隻覺得莫名陣陣心悸不已。
“阿凰……”
一聲淒涼女聲傳來,阿凰隻覺得莫名熟悉。
神識隨之一飛,竟是飛到了一處神秘地方。
廣闊無垠的地方,四周飄渺虛無,一片漆黑。
除了那一棵寒冰樹那裡有一束光照亮著。
那裡站著那個與他們有過幾麵之緣的紅衣女子。女子依舊用麵紗遮麵,單薄且消瘦,一雙明眸正瞧著她,裡麵佈滿了淒楚與決絕。
就見她緩緩抬起手,將遮麵的麵紗取下,露出了那張與阿凰一模一樣的麵容,隻是她的鼻翼處一記刀痕自那處劃到了左臉頰處,瞧著莫名可怖。
“阿凰。”
楚玄瑾的聲音傳來,阿凰應聲回神,雙眸愣愣的瞧過去,就見他正皺著眉,俊顏上滿是擔憂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
邊說著邊用廣袖將她額間的汗抹去,指尖微涼令阿凰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阿凰抬頭仰望著楚玄瑾,紅唇微顫著,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自己方纔見到的一幕。
是幻覺?
還是潛意識讓自己去看的東西?
或許那女子此時在她體內,一直沉睡著,這是有醒過來的跡象?變成了她自己的模樣?
越想越離譜,思索了片刻阿凰還是並未得出結果。
阿凰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無事。”
楚玄瑾將她抱在懷中,“看來是真將你累著了。”
語氣雖是正經,但是其中的意味卻是異常的曖昧,愣是讓阿凰又紅了耳尖,乾脆埋首在他懷中,老老實實待著。
楚玄瑾輕笑出聲,撫著她的鴉發也不再出聲逗弄她。
但是心裡也知曉阿凰定然是有心事,否則不會如此。
卻又知曉,可能這心事她自己並未想通,也並未想好應該怎麼跟他說,因此纔會選擇不說。
連著幾日下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天兒也隨之越來越寒冷了。
永南城外的那些乞丐也都得到安置了,如今永南城的事兒也得到解決,楚玄瑾帶著軍隊自是不能再久留,當下就打包了下行李又往著都城前行。
楚子淵本想著若是能因著旱災,乞討暴動而將楚玄瑾先拖住在永南城內,待自己佈置好一切,可誰知,就連上天都在助他。
楚子淵站在大殿上,雙眸陰鷙的瞧著高居上位的人,微微躬身道:“父皇急召兒臣是有何事。”
“啪”的一聲就見一份摺子與兩疊信件砸在他的腳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朕以為你是最省心的,卻不想你是這麼省心的,咳咳……”
大怒,臉色通紅捂著心口處大咳了起來。
“陛下保重身子切勿動怒啊!”
邊說著太監邊彎下腰給他拍著後背,將手邊的茶盅遞給他。
楚子淵將地上的摺子與信件撿了起來,麵色滿是沉寂,慢慢掃過。
摺子上是控訴他縱容下屬殺劫搶掠,下方官僚貪汙**,就連禮部那裡的賬都讓人查的明明白白。信件上則是他為買丹藥寫的欠條,用的還是賑災銀兩。當然這些都隻是明麵上的,還有暗中的與暹門勾結,弑兄。
高位上的聖上看著他麵無表情,心下更是駭然。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這個兒子乖巧聽話忠厚,實則卻狼子野心,手長伸到了後宮嬪妃那裡,暗中打造了無數兵器,養了無數私兵,如若不是前幾日收到一分匿名信件,他恐怕到死都不知道。
楚子淵將摺子一點點的疊好,信件則是一點點的撕碎,灑在地上,隨後抬起頭看著上座的人。
麵上哪還有之前的溫潤如玉,就見他唇畔一勾,輕呲道:“兒臣本來就不是省心的人,隻是父皇冇看出來而已。”
神色倨傲,語氣帶著濃重的嘲諷。
“你、你……”
麵上滿是難以置信,顫著手指指著他。
顯然楚子淵對奏摺上的事都供認不諱。
“這麼說來,你是認罪了?來人!”
見他不語,皇上反而冷靜了下來。
“父皇這是何意?”
楚子淵故作疑惑。
“當朝太子目無王法,結黨營私,縱容下方官僚貪贓枉法,致使天怒人怨,褫奪封號,打入天牢!”
“啪”的一聲,就見兩個禁衛軍走進來,一左一右站在楚子淵兩邊。
見自己父皇就這麼給他定罪了,楚子淵明白他這是怕自己起二心,對他皇位不利,因此想儘快將他處置了,以絕後患,以免夜長夢多。
“父皇,您覺得兒臣冇有準備就直接來了嗎?”
楚子淵瞧著高位上的人,冷笑了一聲,一雙眸子中滿是輕蔑神色。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早就開始運籌帷幄了,因此他根本就一點都不慌。
“你何意?你們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將人給朕押下去!”
坐在高位的皇上一聽他說完話,臉色當即就是一變,開始催促著那兩名禁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