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這枚玉璧,是洛川掌櫃在征服者堡壘中的一場賭局上。通過察言觀色,他能看出這名叫洛基的領主是上流社會的初哥。他並不明白賭局的規則就隨意上場,結果拋出玉璽也是被逼無奈...”
“因為他的夫人已經將他們的封地壓了上去。”
“當他無奈之下拋出這枚玉印的時候,洛川掌櫃立刻認識到不論真假,這都是一件值得仔細把玩的寶物,甚至很可能是古神或者舊日神靈遺落在凡間的‘上古遺物’!
為此,他做局讓洛基贏得了這場賭局,但是隨後.....詭異的事情接連發生。”
“按照我出雲商社不成文的規矩,重器必須要想儘一切辦法握在手中。當晚,洛川派出了我商社駐守在征服者堡壘中的劍修。這是衡山劍派一位已經修煉到‘築基’中期‘開光之境’的劍修。此等功力,足以對付大部分西大陸所謂的‘神選者’”
但是冇想到的是,當天晚上這位劍修出發後,再也冇有回來。第二天一早,洛基帶領手下的海盜若無其事的揚帆遠航,從外表上,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經曆過一番戰鬥的模樣。
“嗯....”
聽到這番描述,清河真人輕輕點了點頭。“築基期”對於唐國修士來說是修煉中的第一道門檻,也是最難越過的一道高山。能否度過築基期決定了這名修士是否具備“肉身成聖”的基本條件。若是資質不成,凡人哪怕修煉數十年,也無法越過這道大門。
但是一旦完成築基,這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誠然‘金丹’和‘元嬰’二境的修士體內的靈能濃度要高於‘築基’,但是技藝精良的築基修士依舊可以藉助天時地利人和,對高階劍修造成威脅。
而凡人根本無法傷到他們一根毫毛。
衡山劍宗雖說是蜀山棄徒在四百年前所創建,照比蜀山劍派的傳統劍術相差甚遠。但是一個長毛野人竟然能毫不費力的乾掉築基期劍修,這人的確擁有某些不凡之處,甚至極有可能也擁有一場常人難以尋覓的造化!
“如果還僅僅是因為他乾掉了一名衡山劍修,這等小事還用不到麻煩您老人家。更為奇怪的詭事還在後麵...”這中年男人繼續說道,言語雖說依舊沉穩,但隱隱也多出了幾分顫音。
“洛川掌櫃立刻認識到了隻怕這人身上這塊玉璽比他想象的還要重要,因為這人至少在戰鬥能力上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同胞!
按照大櫃對於駐外掌櫃的教導,任何身上帶有濃重疑問的個體必須受到特殊的重視。因此....他緊急聯絡了我出雲商社外駐‘坎特伯雷’和‘倫敦’兩大城市的掌櫃,抽調了兩名修為更加精深的修士來到斯堪的納威亞半島。”
“這兩人中一人,是‘道家學派’的劍修,一人,是‘墨家學派’的‘符籙天師’,兩人皆是金丹之境。”
“這兩人大概是在14-20天之前進入的寒水村。但詭異的是...這兩人在進入後,就像是融化在這座村莊裡一樣,再無任何動靜!”
清河真人用白玉一般的手指輕撚鬍鬚,眼神逐漸開始變得銳利。當修士做到他的這種級彆,他對力量二字已經開始有了清楚的認知。
金丹修士,在東土大唐已經算是稀缺資源。兩名金丹修士....此等戰力就算是硬闖一名藩王的都護府,殺光數千兵將都不會有太大的困難。但是他們在進入一座長毛野人的村莊後,竟然半點水花都冇有掀起。
這座村莊今晚依舊還在歌舞昇平,還在舉行這宴會。完全不像經曆過一場屠殺的模樣。
“有冇有可能....是這兩人得此重寶,私吞後跑路了?”
“應該不會。我並冇有告訴他們這是傳國玉璽,隻是說這是我一件心愛之物被小賊偷竊。而且根據洛川朝奉的形容,這枚玉璽從外觀看來平庸至極,完全不似值錢的模樣。”
“這名為洛基的年輕領主,隻怕比他的表象要複雜的多!”
“這件事發生後,洛川朝奉當機立斷,認為寒水村的洛基身上必然有大問題。再結合到他的手中有一枚‘嚴重疑似’傳國玉璽的至寶,我們請來了‘出雲商社’駐法蘭西,西哥特,英格蘭與巴伐利亞所有金丹境以上的修士。聽聞傳國玉璽可能現世,他們乘坐飛魚快船,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這裡。
為了穩妥起見,洛川朝奉甚至還請來了上仙您幫忙掠陣。”
“洛掌櫃認為此子可能是誤入了一座上古劍修的墳墓中,誤得此寶。他的手中,很有可能還有其他價值更為貴重的寶物,隻不過他身為番族,還無法理解到這些寶物的可貴。”
“嗯...我知道了。”清河上人的雙眼古井不波,無悲無喜。
作為一個斷絕七情六慾,心中僅存殺戮**的強大劍修,天下的藩民在他的眼中皆為螻蟻。他在西大陸縱橫辟闔多年,無論是那些奇怪宗教中的“半神”還是陰暗角落中的邪神信仰者,從來冇人能逃出他的三劍之威。
自從二十年前從蜀山走出,殺人,對於他來說再也不是難事。
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道袍,清河上人在船艙中昂首起身。
他高高舉起自己的左手,在眾人錯愕的眼神中,短短三秒過後,一柄烏黑的無光鐵劍從天邊飛來,鐵劍刺破快船頂部的帆布,穩穩的停靠在清河真人的手中。
“上仙,小民有必要提醒您,根據我近兩日的觀察,這夥新入駐的英格蘭人和維京人很可能是敵對的關係,此時的寒水村中應該同時擁有兩方勢力,今天一早,我還看到了屬於巨龍騎士的巨龍。”
“嗬嗬...
黃毛野人,白貓野人,黑毛野人....有什麼區彆,都是野人而已!至於他們奉若神明的龍,不過是開啟靈智的低階神獸。
在我的劍下,皆為螻蟻!”
“你們留在船中,冇有聽到我的號令,不要輕易上岸。刀劍無眼,如果我真的被迫大開殺戒,我怕我會誤傷到你們。”
言畢,清河真人走上船頭,將手中的黑色鐵劍拋出。鐵劍安靜的懸浮在半空中。他縱身一躍,一人一劍化作一條黑線,瞬間消失在快船之外的海麵上。
而與此同時,天空中的烏雲中再次響起一聲悶雷。大顆的雨滴開始從空中砸落,在天地間形成了一條條細密的珠簾。
這場蓄勢已久的大雨,終於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