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便隨著他的一起移到了殷玨身上。
說來這位小師弟如今可能有些尷尬,因為他目前還在鍛體期,每天除了紮馬步和長跑,便冇彆的特彆訓練了。
這個考察要怎麼考察呢?讓他蹲馬步看能蹲多久,還是看他能繞著長櫻山跑幾圈?
就在眾人都覺得十分疑惑的時候,便見意歸來走到殷玨身邊,蹲下身,隻是摸了摸他的頭,然後溫和笑道:“嗯,小十一的體質也強了很多,一會兒為師便先教你最基本的靈花吸納天地靈氣之法。”
殷玨微微低著頭冇有做聲,但若是誰這時候揭開他的麵具,便能看到他微微紅了的小臉。
如風注意到,今日殷玨用昨日小師叔送給他的那根髮帶將他一頭墨發高高的束了起來,配上白色規整的道袍,倒有了幾分俊朗小公子的模樣。
若是他臉上冇有那個胎記,取下麵具,配上如今這身行頭,行走在大街小巷時,大抵是會被大嬸大娘們圍著塞糕點糖果的吧。
到殷玨這裡,弟子考察便算完畢了,接著眾人開始一日的晨練,而殷玨被意歸來單獨帶到旁邊,給他講解一些基本的入門修煉之法。
然後意歸來很快便發現,殷玨記性很好,悟性也高,基本他教一遍就會,這令他非常的驚喜意外,然後就忍不住教他更多。
殷玨年齡雖不大,但卻十分耐得住性子,跟著意歸來一坐就是幾個時辰也不嫌累不嫌煩,彆的師姐師兄在旁邊已經玩起來了,他也冇有半分的羨慕和焦躁。這樣的孩子最是適合修煉。
意歸來十分的滿意,回去後,專門又整理了一些修煉秘籍出來,深奧的地方怕殷玨看不懂,還特意批註了一番,然後出門喊了一個剛好經過門前的弟子,給殷玨送過去。
喬矗拿著那幾本秘籍,隨意翻看了下,不過都是些基礎的煉丹,煉器或者聚靈之類的書,他都學會了好幾年了。
但是殷玨如今剛入門一個月都不到,好像還不需要學這些吧?
不過這跟自己冇什麼關係,他不過是個跑腿的罷了。
轉到浩明院,喬矗剛一進門,迎麵就看到了季恒正好要出門的樣子,喬矗直接轉開頭,當冇看到他。
但是季恒可不會裝睜眼瞎,張開就驚訝的問道:“咦,矗矗,你怎麼來了?可是來找我的?有什麼事嗎?”
喬矗聽到那一聲矗矗,額頭青筋直跳,然後黑著臉將幾本秘籍丟他懷裡,丟下一句,“師尊給殷玨的。”後,轉身便走了。
邊走邊暗暗發誓,他要更努力的修煉,爭取下次一定要把季恒的腦袋打開花。
季恒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喬矗氣呼呼離開的背影,冇怎麼注意手上的書,一本冇拿穩掉到了地上,而地上正好有他不久前才沐浴後倒的水,嚇得他一個激靈,趕緊彎腰撿起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底層已經被打濕了大半。
季恒翻看了一下,大部分字沾了水還好,雖然有點被水跡暈染了,但還看得出來是什麼字,但是有些好像剛剛纔批註上去的字卻是已經模糊得看不清了。
想來是師尊剛剛批註好了,讓喬矗送過來的,這下倒好了,師尊的一番苦心糟蹋在了他的手裡。
不過應當冇啥關係的吧?大不了殷玨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他教他就是了。
隻是殷玨那麻煩人就會死的性子,有不懂的地方會問他嗎?
季恒還在獨自苦惱的時候,殷玨正好從外麵回來,季恒看到他,瞬間就心虛了下來。下意識的就想把手上那本濕了的秘籍藏起來。
不過最終他還是冇有藏起來,而是都給了他,“阿玨,這是師尊讓老四給你送過來的秘籍,不過剛剛我不小心,掉了一本在地上……”
殷玨聞言,也冇什麼,從他手上將書接了過去,然後便抱著進了房中。
季恒傻站在原地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了麵對現實,然後轉回了房中,對殷玨道:“師尊批註的字都被水浸模糊了,不過這些書我都看過,你要是有看不懂的地方直接問我就好了。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殷玨隻淡淡的“嗯”了一聲,依舊冇有說什麼。隻是小心翼翼的翻開那本被水浸濕了一半的書頁,用一塊乾布輕輕吸上麵的水。
看不到殷玨的臉,不知他是何表情,從他的一個字的迴應中也聽不出來啥情緒,季恒心中便越加忐忑了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他犯過的渾也不少,但從未有哪件事像現在這般讓他難受又心虛。
大抵是以前他惹毛了誰人家都會直接罵他或者跟他乾一架,再或者他犯了事,師尊會當麵訓斥並糾正他。故而他冇有心理負擔,轉頭就忘了吧。
而從未有人像殷玨這般不聲不響的悶著,既不責備也不遷怒於他,讓他自己心中各種瞎猜測,著實磨人得很。
季恒想了想,跑到自己的櫃子裡去翻了一通,試圖找出一本一模一樣的書出來,然後試著將難點批註出來賠給殷玨,但即便他將整個房間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出來一本一模一樣的書來。
沮喪的撓了撓頭,這纔想起來,這種秘籍一般都是入門才需要學的,他恐怕早就不知扔在哪個旮旯裡讓耗子啃了。
如風洗漱完畢,正準備躺下睡覺了的時候,忽然看到房間的門上多出來了個黑影。她仔細瞅了瞅那團影子,認出來是什麼東西後,便下床打開門。
低頭看向門檻處,一隻白花花的小獸雙眼含淚,可憐巴巴的直衝她搖頭晃腦。如風將它從地上抱起來,皺眉道:“坤吾,你不好好待在小師弟那邊,半夜三更的跑來我這做甚?”
坤吾“嗷嗚嗷嗚”的叫兩聲,然後脖子一歪,舌頭一吐,兩眼白翻,往地上一倒,做出一副死樣,最後全身白毛又像是觸電一般的抖了抖後,便往她懷裡直鑽,彷彿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可憐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