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上沁滿了汗珠，她捂著耳朵，耳中依舊有嗡嗡作響的聲音，那張散發著笑意的麵孔依稀同著記憶中那張令人可憎的麵孔重疊起來。
那場大火就像是噩夢一樣，徘徊在鳳惜霜的腦海中，她痛苦地掙紮著，良久，又似乎聽到了老者的那句話:“本是一代嬌女，卻落的如此下場。鳳惜霜，我賜你無上醫道，助你成就非凡。”
她至今也不知那老者是誰，賜予她這無上天書，若不是那老者，她亦不會有今日的非凡。
醫術確實給她重生這一世提供了極大的方便，鳳惜霜心中有數。
唯有長孫遲下毒的那一次，鳳惜霜千防萬防冇有防得住，最後身子是給了長孫烈冇有錯，也幸然那人是長孫烈，不是長孫遲。
如若不然，她怕是真得要瘋掉。
“霜兒？霜兒？”是爹爹的聲音，鳳惜霜連忙推開房門，門口小丫鬟正低著頭侯在一側，見得鳳惜霜開門，眼前一亮，連忙行李。
方纔大小姐匆匆忙忙回覆，差點把他們這些下人嚇了一跳。
自表小姐四皇子妃出嫁以後，大小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性子倒是硬朗了不少，比的從前，小丫鬟更喜歡如今的大小姐。
方纔大小姐那副模樣，小丫鬟數日以來初次見得，可謂嚇了一跳，剛想上前詢問，但尤記得大小姐的囑咐，又怕唐突了大小姐，故而侯在門口。
“大小姐。”
“霜兒，你這是怎麼了？”鳳無雙握著鳳惜霜的胳膊，這才發現她衣袖破了個口子，本想要仔細瞧瞧，結果被鳳惜霜不著痕跡地抽離了雙手。
“無礙的，爹。”那件事情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告訴爹爹的，自古以來，女子家的名聲便是第一要事。
於重生而言的鳳惜霜而言，自是不那麼看重，但時俗規矩還擺在眼前，鳳惜霜不能不折服，她改變不了世人的觀念。
也知曉，此事一旦公眾於世，告知於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即便早先，她同著九王爺有所關係，世人皆知。
但男未婚，女未嫁，的確不成體統。
“爹，女兒缺衣服了，您找裁縫替女兒準備兩套如何？”唐唐鳳家大小姐怎會缺了衣裳穿，明顯是搪塞的口吻。
鳳無雙擔心鳳惜霜，當下裡也冇有考慮太多，連忙去準備了。
重新關上房門，她才緩過來勁，是夜，鳳惜霜依靠在床榻處，思緒已然遊離在空間內，她在查詢法子。
偶感房梁之上似有冷風吹過，鳳惜霜緩慢睜開眸子，朝著房梁之上看去，目光裡沁著冰寒。
“是本王。”如空靈般的聲音懶懶散散傳來，很是低沉，但那股熟悉之感使得鳳惜霜逐漸當下心防，嘴角勾起一抹笑。
“臣女的閨房，王爺來無影去無蹤一般，是否有些界越了？”都已經同床共枕之人，此話說得有些虛渺了些，長孫烈坐在她身畔，對她的話置之一笑。
“你早晚是本王的王妃，何談界越？”隨手便將著鳳惜霜勾攬入懷。
鳳惜霜皺著眉頭，不知長孫烈此法作何用意，聯想到白日的事情，她忽然有些埋怨長孫烈。
若不是長孫烈，她如今也不會頭疼此事，但長孫烈也冇有任何過錯，那個時候，彷彿是她纏住長孫烈的。
長孫遲的計謀始終得逞了一半，如今隻抓著這個機會不放，怕明日一早，那宮中皇後孃娘身邊的嬤嬤就會親臨鳳府。
來看看她這鳳家大小姐是何等的不知廉恥，未婚先失了名節。
縱使那個原由是出自於長孫遲，四皇子殿下，也無人會在意初因，隻會認為是她的過錯。
鳳惜霜麵色如常，鎮定自如，不過是為了掩藏內心的掙紮。
她那不知因何的情緒變化被長孫烈儘收眼底，長孫烈緩緩靠近鳳惜霜，低聲問道:“他們同你說了什麼？”
他們唯有治病的時候才靠得很近，鳳惜霜那時候隻顧著替長孫烈療傷，不曾有所注意。
如今隻覺得心跳加速的很快，她猛然推開長孫烈，長孫烈輕咳了一聲，也未曾太過在意。
他今夜不知為何要來的鳳府，總覺得有必要過來一趟，白日一事長孫烈一直放在心上，有所不安。
鳳府護衛眾多，也未曾察覺長孫烈的來訪，而鳳惜霜閨房外服飾的丫鬟也隻是倚靠在門口，打折瞌睡，哪裡聽得見裡麵的動靜。
“守宮砂冇了。”她伸出那隻胳膊，纖白如玉的胳膊上無一絲斑痕，原本有守宮砂的位置要已經尋覓不到那屬於鳳惜霜清白的象征。
長孫烈蹙眉，如鷹般的冷眸散發著幽幽的寒光，似是察覺到什麼，猛然問道:“被威脅了？”
“嗯。”有些事情不可避免，鳳惜霜也毫無辦法，不曾想長孫遲手段如此卑鄙，本就是他下的一個套，一計不成又施一計。
鳳嫣然哪裡會知道此事，怕不是長孫遲吩咐的。
鳳惜霜對長孫遲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長孫烈感受到那抹恨意，心中不免揣測。
她身上似乎是藏有諸多秘密一般，就連著暗一也查詢不到，長孫烈對鳳惜霜的興趣更濃，尤其是那張過於相似的臉，總是迫使的他對她多幾分關懷。
不過能使他產生濃濃興趣的還是鳳惜霜自身的因素，而守宮砂一事他也確實有責任。
“不如做本王的王妃，以此作為緩兵之計？”長孫烈道，此事自他同鳳惜霜說得“負責”二字之時便已然有了打算。
他自那人之後便再無打算尋覓佳偶，因身上揹負太多秘密而潔身自好，孑然一身。
鳳惜霜亦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同他在一處最為合適，怕是這世間冇有比鳳惜霜再合適的女子，長孫烈心中明瞭。
“不可。”鳳惜霜想都冇想便直接拒絕了長孫烈，此事她會另想辦法，但她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長孫烈還冇有回答她，她更是不確定他們彼此的心意。
當下，她怎麼願意糊裡糊塗就做得了長孫烈的王妃，即便是緩兵之計，鳳惜霜亦是不願的。
上一世的慘烈深深地刻在鳳惜霜的腦海中，太過於沉痛，以至於這一世她都耿耿於懷，於男娶女嫁之事避諱不及。
“哦？”冇想到她竟然會拒絕他，不止一次，長孫烈忍不住多瞧上鳳惜霜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