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見自家女兒如此肯定,最終妥協了。
遊船一事過去,京城又清淨了好一段日子,此後慕容雪有再宴請過九王爺一次,結果被九王爺的下屬暗一回絕了。
說是九王爺身子不適,不容出入。
慕容雪本著擔心之意,本想要給九王爺請大夫,後又覺得有些多餘了,怕不是那鳳惜霜因她一事不再給九王爺治病,九王爺病未痊癒又複發了不成?
但也未曾見得九王爺去請鳳大小姐,慕容雪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距賞花宴已經過去了十日,鳳惜霜都未曾得到過九王爺的半點訊息,她纔開始擔心起來。
前幾日裡還有慕容小姐同著九王爺的一些傳聞,這幾日又銷聲匿跡了一般。
她心裡空蕩蕩的,又因為執拗而不曾去王府過問。
在熙和宮替著楊貴妃安胎之時,楊貴妃看出了她的心事。
怕是誰此刻盯著她那張臉看去,都覺得對比此前,大有不同。
楊貴妃是過來人,最是瞭解兒女情長,不過近三十歲的年華,卻已經經曆了不少大風大浪。
這大風大浪鳳惜霜也經曆過,但冇有楊貴妃的透徹。
她上一世可謂是糊塗地度過了一生,下場慘烈。
同楊貴妃相比之下,相差甚遠。
“本宮是過來人,你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又不是一日兩日了,許是也當著本宮是自己人了,纔敢將著心事表露。”
鳳惜霜連忙起身,頭微微前傾,低著身子道:“家中瑣事,不提也罷。”
鳳惜霜不願意提,楊貴妃也不願意多問。
她如今在鳳惜霜麵前,是一點架子也不擺的,同鳳惜霜相處了數月,甚是喜歡這丫頭,隻當做是親女兒一般對待。
算算年歲,她比鳳惜霜大了一輪,她像鳳惜霜這般大的時候嫁給了皇上,做了皇上的妃子。
若是那時候孩子生下來,也該有鳳惜霜這般,不過年歲小了一些而已。
“若真的在意那人,便不要錯過,痛苦一生的事情本宮經曆了,告訴你,也是不想你重蹈覆轍罷了。”楊貴妃感歎著,話中帶話。
鳳惜霜聽得模棱兩可,卻是明白楊貴妃話中之意,略有詫異。
這種事情楊貴妃不該告訴她的,也不該戳穿她的心事。
後又覺得冇有什麼,他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說了又何妨。
“娘孃的話臣女都記在心上了。”
鳳惜霜冇有說假話,這句話她確確實實記在心上一日,夜裡本想著前往九王爺府,卻早先收到了一封書信,是九王爺府送過來的。
她握著那封書信,剛勁有力的字跡,不乏娟秀,是九王爺的手筆。
都過了這麼久了,才知曉給她寫信,鳳惜霜心中稍有抱怨,又趕忙拆開了書信。
原抱著很大的期望,看後才知曉不過是幾句慰問之言,倍感無趣。
不過一封信也恰好說明某個人冇有忘記了她,她猶豫了半晌,決定回信一封。
一炷香的時候,鳳府的燈唯有鳳惜霜房間裡還亮著,地上堆滿了紙球。
守門的丫鬟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裡麵的迴音方纔安心,回道:“大小姐,夜深了,您該早些休息纔是。”
瞧著天色,也的確不早了,那小丫鬟打著哈欠,囑托道。
房間內,燭火熄滅了,小丫鬟才踱著步子離去。
藉著月色,鳳惜霜舉止輕柔地下了塌,重新點燃燭光。
她輕手輕腳推開紗窗,倚靠在那處,欣賞著夜色。
重活一世,倒也冇有好好看看星空密佈的美景,這一夜冇有一輪圓月,零星的星星點綴。
但仔細瞧著,依舊覺得別緻。
她不知長孫烈如今在做什麼,自那日以後,她便再也未曾見過長孫烈,兩人就彷彿形同陌路般再無交集。
彼時他又寄過來一封書信,寥寥三行字,僅是問候,孫烈的做法,她有些看不懂,但又莫名覺得心安。
那一夜,鳳惜霜很晚才入睡,她不知,她送出去的書信並未送達九王爺府,而是他處。
慕容府內,慕容雪坐在那鞦韆上,下人在後麵推著,雪白的長裙被風吹捲起,微微露出腳踝,連忙有下人為其整理。
蝴蝶金釵在日光下有些刺目,她微微抬眸,淺棕色的瞳目散發著幽幽的光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略帶有幾分惆悵。
遊湖當日,有不少人瞧見,她也僅是同著九王爺獨處了一炷香的時辰。
她近距離瞧過那人的模樣,好看的有些驚人,獨有的氣質將著本就無瑕的麵孔加深了感觀。
慕容雪見過無數俊美的公子,卻未曾有人似九王爺那般,驚豔了年華。
刻入骨髓的俊美,哪裡是京城裡那些貴公子能比擬的,那日九王爺並未說上幾句話,她細數了一番,整整九句,十分簡短。
但就算是對方不說話,僅僅是陪著她坐在那處,慕容雪都心甘情願。
一代才女的身份在他那裡,顯然算不得什麼。
她以為她已經是入了九王爺的眼,隻需要稍加努力,或許就能成功,九王爺不同於他人,哪裡是輕而易舉能夠得到的。
“小姐,九王府一直都冇有動靜,您說九王爺的身體可有好轉了?”身旁丫鬟隨口說著,替著自家小姐憂心。
“他身邊有名醫服侍,想必是不打緊。”
雖是這麼說著,但擔心是肯定的,九王爺又不讓她前去照看,也不接受她請的大夫,名貴藥材王爺亦是不缺的。
她似是做不得什麼,隻能在府裡等候。
“小姐,您這樣不委屈嗎?”丫鬟又問。
“怎會委屈,縱然是京城所有男子對我趨之若附,也不如他一人傾心以待。”慕容雪愛上一人,便改變不得心思。
“奴婢是不懂什麼情情愛愛的,隻是王爺忽冷忽熱的性子,若是奴婢,鐵定受不了的。”丫鬟心疼慕容雪,忍不住多嘴兩句。
慕容雪瞪了她一眼,讓下人推到一側,同丫鬟講道:“先帝還在世時,九王爺彼時還是皇子,盛及京城,無數女子為之傾覆,他卻獨寵一人,可惜那女子紅顏薄命,走的早,先帝駕崩多年,九王爺都未曾娶妻生子,你可知?”
“奴婢聽說過。”那丫鬟悻悻然。
“我也是從其他人那裡打聽來的,我若是能成為那第二人,也不枉此生。”她想做那第二人,照顧九王爺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