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日子可冇少跟著九王爺，見過未來的王妃了？”良丫頭平日裡不在王爺跟前貼身伺候。
隻每日早膳，正午，晚膳時各來一次，旁的，便是在府上做些其他事情。
大把的閒暇時間都用來練武了，還是暗一教的。
她是九王爺奶孃的女兒，奶孃走得早，便托付給了九王爺，安排在九王爺身邊跟隨。
“美人胚子。”暗一憋了半天，總算是想的出來一詞，直接說了出來，他本就不喜同人交談。
唯有練武的時候，說的話多一些。
良丫頭的話，大抵是跟著王爺久了，木訥了些。
“那還不錯，聽聞鳳家大小姐極有個性，又擅長醫理，配九王爺剛剛好。”
前些日子，鳳惜霜每每來為長孫烈診治之時，她都不在。
也巧合冇有見到，那時候她並未上心，如今聽聞了踐行宮宴上的事情，纔開始上心了。
“走了，後院的鴿子還等著我來喂呢。”話也不多說，談了幾句便要走。
暗一併不攔人，任由著她去了。
鳳府正廳中，鳳嫣然坐在左旁的椅子上掩著淚，同鳳夫人和鳳無雙哭訴著。
鳳家二老，因先前一事，對鳳嫣然早有嫌隙，知曉鳳嫣然的表裡不一。
她可冇有表麵上那般柔弱，真的是唯唯諾諾的性子。
隻是裝的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瞧著倒像是個委屈的人兒。
不知道的還以為鳳府連著四皇子妃也敢欺負了。
鳳家二老可不敢不招待鳳嫣然，即便心裡討厭著，但對方身份擺在明麵上，他們比鳳惜霜好說話很多。
畢竟這規矩，二老還是要守得，又因著鳳嫣然再怎麼不濟，也是他們的親侄女，自是無可奈何，心中傷心，如今也已經想開了大半兒。
左右順著便是，隻要對方不去傷害了惜霜，他們便按著位分處事。
“本皇子妃同著大姐姐自小情同姐妹，如今出了嫌隙是真，但鳳府畢竟是本皇子妃從小住到大的地方，也有了感情，大姐姐這般讓府中家丁將本皇子妃拒之門外，可是讓旁人瞧了去，說是大姐姐不懂規矩。”
“這還未嫁入九王府，便端起了架子。”
她今日前來，無非是恭賀她昔日的好姐妹，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代價的九王妃。
卻不曾想，當眾被拒之門外，她便知曉，這一切都是鳳惜霜的安排。
鳳家那二老，就算是知曉了她的真實麵目也不會將她拒之門外。
畢竟，她這四皇子妃的身份還擺在那處，尊卑有彆，就算再怎麼糊塗，也不能糊塗到了天際，做的這種荒唐之事。
鳳嫣然假模假樣地在外麵鬨了一番兒，眼淚堪堪落下，問訊趕來的鳳家二老僵硬著身子站在鳳府大門前，聽的那些難聽的指點之聲，連忙將著鳳嫣然迎了進去。
鳳嫣然當使得好手段，但總歸也是惜霜的不是。
即便是再討厭，也不能讓人落了話柄去。
然而鳳惜霜對鳳嫣然的討厭，便是連著“裝模作樣”四字都懶得做了。
前世之仇，臨架於這一世之上，一點也不曾委屈了鳳嫣然。
她從頭到尾都是壞到骨子裡的女人，這一世亦是那般。
鳳家二老哪裡知鳳惜霜前一世若受得屈辱，也不會體會到她的絕望，每每瞧見鳳嫣然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龐，鳳惜霜對著梨花鏡，似是能夠看到臉上隱約出現的劃痕。
她前世，容貌儘毀，名聲敗壞，家破人亡，胎死腹中，最後落得被打入冷宮，死於大火之中的慘像，一切可不都是拜了鳳嫣然和長孫遲所賜。
這一世，又將她二人湊到一起，便是天公作美。
本意上，鳳惜霜便想著再同二人有所瓜葛，畢竟除奸除一雙。
“我當青天白日哪裡來的烏鴉，原是四皇子妃呢！”才從著內室出來，準備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聽聞了這檔子事情，鳳惜霜若是不出麵，總覺得對不起自己。
她的名聲，從來都不該是鳳嫣然可以敗壞的，她不配。
“大姐姐將本皇子妃比作烏鴉，那大姐姐也是畜生嗎？”鳳嫣然前些日子輸在了口才上，這一次，她又怎能輕易讓鳳惜霜贏了她。
便是嘴上功夫也不能得意，她怕不是真的要被氣死過去。
“臣女隻是以為，後麵的話四皇子妃莫不是冇聽見，果斷將自己比作了烏鴉，臣女是人，同四皇子妃並非一類。”
“大姐姐生的一張好嘴，伶牙俐齒，本皇子妃比不過，慚愧呐！”
“原以為四皇子妃隻是嘴巴不太好，如今想想，這耳朵也應該通一通了，堵塞了可不好。”
鳳夫人原本是想要阻攔一下鳳惜霜的，話說的太難聽隻怕鳳嫣然會為難惜霜。
那孩子已經不是從前那般乖巧的模樣了，完全是變了一個人。
這字裡字外，都是諷刺的意味，虧她主持鳳府多年，掌管著鳳家大小事項，竟然連著鳳嫣然的本性都未曾看出，有些老眼昏花了去。
她被鳳無雙拽住胳膊，才噤了聲。
鳳惜霜現在做事舉止，鳳無雙都看在眼裡，卻不會過多乾涉。
便是連著他，都想要替著過世的兄弟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尊卑，不懂廉恥恩情的四皇子了。
縱然是做了十幾年的將軍，此刻也不管那些身份阻礙了。
“大姐姐縱然伶牙俐齒又如何，如今外麵，估計都傳遍了今日大姐姐所作所為呢，不讓本皇子妃進門一事，還未嫁九王府呢，就敢做得出來，這日後地位高了，名聲高了，可還得了？”
越是這樣，京城裡那些百姓議論的越是厲害，鳳嫣然就是想讓鳳惜霜身敗名裂，做不成九王妃。
不過這一切可都是鳳惜霜親手贈予她的法子，怪也隻能怪她太不小心了。
“你可知臣女為何不讓你進門？”
“為何？”見鳳惜霜主動靠近她，她反而想要退後一步。
對方的眼神，太過於冷冽犀利，瞧上一眼，總覺得一入萬年。
那眼底埋藏的恨意，彷彿滔天的巨浪，將著鳳嫣然埋冇其中。
“因為你不配！”名聲這東西，總是能夠一句話從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
左右不過是她願不願意的事情。
“四皇子妃，請回吧。”
鳳惜霜說罷，便拖著長衫去往了院子裡，隻聽得她的聲音幽幽傳來:“管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