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真地瞧著他，似是在為他想辦法一樣，她知道他的迫不得已，心中於心不忍。
自鳳惜霜重生以來，長孫烈便一直在幫她的忙，不知道救了她多少次。
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幫著長孫烈醫治，然而這與長孫烈做的那些事情相比下來，她的很顯然是微不足道的。
“王爺……”鳳惜霜的話還未曾說完，隻感覺馬車晃動不安，雀兒還依靠在馬車處小憩，是被鳳惜霜準許的。
這震動將著她的瞌睡消去了十成十，她慌忙起身便要拉著鳳惜霜離開，結果被長孫烈攔住。
雀兒還以為是地震了，糊裡糊塗之間纔會如此著急。
她這般護主心切的模樣在鳳惜霜眼中尤為感動，但眼下之事顧不得他們主仆情深。
“外頭有人。”長孫烈豎著耳朵，警惕起來，眼中儘是一片冰潭，端坐在那處彷彿是石像一般。
雀兒害怕地抓緊著鳳惜霜的衣袖，她那處，已然皺皺巴巴。
鳳惜霜毫不在意，而是屏住呼吸，聽從長孫烈的指示。
刹那間，馬車上方開了花，長孫烈抓住鳳惜霜騰空而起，一個旋轉便將著他們帶離了馬車。
馬匹直接撕裂成兩半，聽的周圍侍衛大喊:“保護九王爺和鳳大小姐。”
暗一不在，也並不代表長孫烈養的暗衛是一群廢物。
雀兒一麵抓著鳳惜霜，一麵捂著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圓。
她是被眼前一幕震撼住了，雀兒是陪同鳳惜霜一起長大的婢女，自小便在深閨，偶爾外出便也隻是在南塘街周遭，也不曾擴大了範圍行走。
如今駭人的一幕她當是初次見得，已然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雀兒……雀兒保護小姐。”她依舊擋在鳳惜霜麵前，想要憑著單薄的身子保護鳳惜霜。
“你倒是有個忠心護主的丫鬟。”
“王爺說笑了，王爺身邊還少麼。”一個暗一，便已經足夠，抵得上數十人。
鳳惜霜對暗一的褒獎極高，她見識過暗一的本事，也被暗一救過，雖知是長孫烈的安排。
但鳳惜霜做事情一向是分明，記事也清清楚楚，這等事情她記得尤為仔細。
故而，對暗一，鳳惜霜並無不滿之處。
那群黑子殺手原本以為長孫烈觸手可及，長孫烈依舊是捂著胸口，人卻鎮定地站在馬車一旁。
然而那些人想要再次靠近他卻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倒了一地的屍體，馬車車伕和不少皇上安排的侍衛。
看來，這群人並非是皇上安排的，那便是皇後了，鳳惜霜心裡大膽猜測著。
她轉頭看向長孫烈，不知長孫烈心中猜想是否同她一般兒。
而長孫烈就彷彿能夠聽到她的心聲一般，低頭回道:“他們是衝你來的，不足為懼。”
“是鳳嫣然安排的？”鳳惜霜詫異，這種事情上鳳嫣然竟然也插手了。
“你有如何得知？”
“他們過來的動向皆被本王的人悉數得知，儘在掌握中，不足為懼。”
原是長孫烈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才安安穩穩地站在此處，臉不紅心不跳，麵色冷落從容。
她隻瞧著對方緊握著她的那雙大手，溫暖而有力，他們之間，似乎極少有這樣的肢體接觸，除了那次的意外。
鳳惜霜並不反感這樣的接觸，心卻因此砰砰跳動個不停，冇有個停歇。
在吵鬨的殺戮聲中，她依舊能夠清晰地聽到她的心跳聲，就彷彿冇有休眠一般，不停她的指揮。
長孫烈一路都安排了跟隨他們的錦服人，一個個臉上帶著銀色的麵具，出現在那群黑衣人麵前，將著他們殺得一個活口都不留。
血雨腥風之間，有一滴血液滴到了長孫烈的衣襟上，長孫烈用著帕子輕輕擦拭著，卻還是留下了痕跡。
“雀兒，待會將著本王的新衣裳取來，本王要更換。”
鳳惜霜略有吃驚，驀然想的長孫烈那輕微的潔癖，倒也能夠理解有一滴鮮血滴在他華裳之上的感覺了。
她隻內心鄙夷著，明麵上卻故作鎮定。
“皇上安排的侍衛你難道不防著？”馬車損毀，馬匹被砍，鳳惜霜以為他們接下來的路程要靠著腳，卻不知長孫烈早已經安排好了馬車。
“你覺得他們有命告訴嗎？”皇上安排他們本就不是監督他的，而是實實在在負責保護他的安危。
而那群人便隻能成為皇上用來犧牲的棋子，他是不可能讓長孫烈平安歸京的。
如此難的除去他的機會，皇上怎麼可能不珍惜。
“王爺的意思？”鳳惜霜隻用腦子略微轉動一下，便已然明瞭長孫烈的話中之意，當真不虧為最毒不過帝王家。
皇帝還真是時時刻刻都想要了他這個親弟弟的性命，不過她又未嘗不是呢。
她上一世如此疼惜的表妹，最後卻成了要她性命，毀她容貌，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遺臭萬年之人。
這樣的打擊她今生今世都難以磨滅。
四皇子府上，鳳嫣然不停地在府上跺腳，已經過去了半日，她安排的人也應該動手了，隻是不知當下情況如何。
她本想著同長孫遲商議此事，但又怕事情失敗，長孫遲會怪罪到她的頭上。
故而求人不如求己，又何必事事依賴長孫遲。
“嫣然。”聽的外頭長孫遲喚她的閨名，她連忙應承了下來，邁著碎步子踏了出去。
長孫烈一行人離開那處已經有半炷香的時辰，慕容府的馬車依著平日裡的速度也到達了他們原本遇襲之地。
“小姐，這裡方纔似乎經曆過一場惡鬥。”屍體早已經被長孫烈的人處理掉，便是連著血跡也被掩埋，普通人很難察覺。
不過梁程是習武之人，他觀察樹枝上的痕跡，便知道方纔那場惡鬥不簡單，然而屍體和血跡卻都被處理的乾乾淨淨，此人當真是有些能耐。
他心中揣測著那人是長孫烈，卻又不敢早早下定結論。
“什麼！”慕容雪當即掀開簾子，髮髻上的步搖跟隨著主人的舉止而搖晃不停，慕容雪臉上的擔憂顯而易見。
“可有發現屍體？”
“不曾，想必是被處理乾淨了。”
“那……”
“小姐不必擔心，九王爺冇有那麼脆弱。”梁程見得慕容雪的擔心有些多餘，他心上雖然有所嫉妒，卻依舊強壓著本性，不曾表露。
隻當做是忠心耿耿的侍衛，為慕容雪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