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替著慕容雪重新換上了一枚煙藍色寶石鑲嵌的玉釵，簡單的髮髻微微打理出蓬鬆之感，同著以往的精緻不大一樣。
不虧是秀閣裡出來的女子，手藝就是同著其他處不一樣。
“以後你每日都過來給我梳頭，阿梁，你去孃親那裡替我傳一下話。”
那丫鬟本是秀閣裡選出來的女子送入慕容府為慕容夫人梳頭的，慕容夫人見自家女兒這幾日鬱鬱寡歡的模樣，便差那丫鬟替著對方梳了幾日的頭髮。
慕容雪倒是愛上了她這手藝，心中尤為歡喜，毫不遮掩的誇讚。
以前她這頭髮都是環兒梳的，尚算是精緻，可都是些過於中規的發樣，並冇有多少心儀之處。
也就是她這十分的容顏襯托出了發樣的不同，京城女子甚至紛紛效仿於她，隻以為同著她梳著相同的頭飾，便能夠有她一半兒的精緻。
不過都是容貌使然，並無什麼不妥之處，倒是在京城掀起了一股風潮。
想起往日，慕容雪心中倒是未曾生出太大的感慨，隻是斯人已逝，不免惆悵。
重華宮那位，派了身邊之人前去府衙探查，才得知那件事情是慕容雪做的，當真是令人歎爲觀止。
看來就算是再精緻的女子，一旦觸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總是能夠激發起對方的怨念。
便是慕容雪這樣溫婉，眾人口中活招牌的大家閨秀，也能夠做的出來那樣的事情。
這於皇後而言，也不過是口中絮叨兩句，說個笑話，並冇有什麼。
看來當初她讓嬤嬤親自前往，是對的，彼時慕容雪還故作清高，不願意答應此類事情，隻覺得下三濫了些許。
而現如今，她所做之事兒又能夠高貴到哪裡。
雖是雷厲風行的手段，做的乾脆利索，但還是讓鳳惜霜折了回來，並冇有成功。
“且看她如何折騰吧，你再去添油加火些許，挑起她心中的貪念，咱們就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如今也是時候了，若是能夠不費心費力，她自然願意看那樣的好戲。
且她也應該收斂一番兒，不能再讓皇帝注意到她的舉動纔是，先前那一番兒，已經引起了皇帝的不滿。
“奴才明白了，奴才這就去辦。”
也不知是從何處傳出去的訊息，說是鳳大小姐同著九王爺成雙成對，出入於京城各處。
還有人在醉仙居見過鳳大小姐，想必是九王爺邀請鳳大小姐前去醉仙居用膳，一時間，那訊息鋪天蓋地湧下。
眾人皆是稱讚著，鳳大小姐同著九王爺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九王爺素來不喜近人，同女子更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有些人則是羨慕道:“也不知鳳家大小姐幾世修來的福氣，能夠得到九王爺的青睞，便像是我們，壓根冇有那等福氣。”
此話傳入鳳惜霜耳中，鳳惜霜也隻是聽聽作罷，那種事情，在京城眾人耳中，八卦的很。
傳到她這裡已經不知是第幾個版本了，聽上去著實無趣。
很顯然，她也冇有多餘的心思去聽聞此類事情，那醉仙居宴請，明明是她同著義兄一道前去，是為了感謝義兄幫她隱瞞而邀請的一桌子佳肴，到了旁人嘴裡，不知怎地已經變了個味道。
“雀兒，你瞧我今日妝容，有何不同？”
“大小姐？”雀兒略微疑惑了一番兒，又仔細瞧見鳳惜霜那番模樣，心震了震。
“好像王爺。”
“不錯。”
“大小姐，可這……”雀兒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幾分，大小姐這妝容，簡直是一絕。
她怎麼曾經未曾察覺出來，而現如今瞧見了，隻心中為之震撼，不免有些驚歎。
“若是這樣呢？”她將著頭髮散下，重新梳了個髮髻，回憶起長孫烈的神情，略作調整。
“簡直是一模一樣！”雀兒心中感慨道，隻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除了不可思議，心中似乎也生不出來其他的感受。
鳳惜霜也正是需要雀兒這樣的神情，她先前不知道練手了幾次，如今終於可以派上用場。
得到雀兒的稱讚，鳳惜霜纔將著妝容重新卸下。
慕容府上，梁程雖有意嚴明，提醒著小姐院子裡的那些下人們，安分守己些許，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不該打聽的事情不要打聽。
然而那些流言蜚語還是無意間傳入了慕容雪的府中，梁程隻感覺大事不妙，卻也來不及阻攔。
那些話已經傳到了小姐耳中，他即便是想要同著小姐勸阻什麼，都已經無濟於事。
慕容雪原本姣好的心情被再次破壞，她丟棄掉頭頂上的銀釵，頭髮散落，宛如一個失意人。
她似乎毫不在意她如今的形象，隻是對著那鏡中的美人暗自落淚。
她的模樣本該是萬裡挑一的，可惜的是始終入不了心上人的眼睛，慕容雪再次對著鏡中的美人反反覆覆的看去。
“就算是生的再好，又有何用，我同著她，一點兒也不像。”
多年前，她曾經有幸見過一麵，那個被長孫烈保護的很好的女子，被他看護在懷中，不受著任何東西的影響。
她求著爹爹幫她打聽，終於是打聽得來些許蛛絲馬跡，一個連著家人都未曾有的孤兒，隻不過是在他寒疾發作的日子裡陪伴在他左右，便能夠入的了他的心尖。
他幾乎把著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給予了那名女子，然而卻將著對方推至了風口浪尖。
慕容雪想，即便是死，那女子也是死在他的懷中，也得到了他幾年的榮寵，這樣的恩賜，便是她也覺得足夠了。
“她始終不是她，王爺不可能愛上她的，一定都是逢場作戲！”慕容雪幾乎發狂，嘴上唸唸有詞。
精緻的妝容也被她塗花，卻依舊掩蓋不住她的絕色。
她恨極了這張無用的麵孔，為她召來的桃花運都不是她想要的。
“阿梁，你告訴我，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夠得到他的愛？”
“小姐……”梁程不想昧著良心告訴慕容雪假話，令著對方越陷越深。
王爺心中，從來冇有過小姐。
先前他替著小姐抱有一絲期望，然而蘆城一行，迫使的他連著這一絲期望都給破滅了。
“你告訴我啊！”那胭脂盒子直接砸在了梁程的腳邊，胭脂的粉末撒在地上，風一吹，連帶著捲起。
慕容雪再次陷入沉默，她心知，她方纔舉止，過於任性不自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