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舉止倒是讓長孫遲沾沾自喜，依靠著身份胡作非為，他眼中便是認定，那群百姓不敢將他如何。
他無論做了怎樣的壞事，老百姓心中抱怨，麵子上卻隻能對他陽奉陰違，即便如此，他長孫遲瞧著開心就好。
如今這個場麵，因著他的緣故尉遲憐才自儘的，尉遲大人等卻要礙於他的身份同著他行禮，將著喪女之痛隱忍下去，長孫遲麵子上倍感舒服。
他是天生的演技派，即便對尉遲憐並不喜歡，卻能夠強裝作難過的模樣，就像是當初要迎娶鳳惜霜一般兒。
不過鳳惜霜並不一樣，她是鳳府的獨女，是鳳將軍的掌上明珠，鳳將軍手中握有兵權，權勢並不是一般兒的高。
而鳳惜霜容貌在京城眾女子中又是尤為出挑的，便是他這等常常流連於花街柳巷的皇子，對鳳惜霜的容貌都為之欣賞。
可惜那性子他不大喜歡，太過於乖巧溫婉，擺在家中就像是花瓶一樣，而如今又像是個辣椒子，狠辣的很。
他原本迎娶鳳惜霜便是出於對方背後的權勢和母後所言，以為一切水到渠成，依著他儀表堂堂的相貌和那顆瞧著對鳳惜霜很專注的心，那個女人對他而言還不是水到渠成。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從鳳惜霜拒絕他的那一刻起就打錯了，他恨極了那個女人。
如今見麵，更是心生嫌棄。
眾人紛紛向他行禮，老百姓跪拜他，唯有鳳惜霜純獨樹一幟一般，站在尉遲府的家眷之中，麵目表情。
他就像是被拆穿了戲份一般兒，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鳳惜霜的神情太過於犀利，看長孫遲就像是看小醜一般兒的神情，長孫遲又如何能夠忍受那樣的女子的挑釁。
他明麵上一副笑意，實際上背地裡早已經對鳳惜霜記恨不已。
他行至鳳惜霜麵前，手中的長扇掩蓋住嘴角的笑意，嘴角隻微微上揚，麵容裡像是帶著殺意一般兒，可惜他同著鳳惜霜的距離離得很近，老百姓看不見。
對同著他四目相對，快要臉貼著臉的鳳惜霜卻瞧得清清楚楚，鳳惜霜嘴角微微一勾，眼底清晰可見的厭惡之意。
便是在長孫遲看向她之際，毫不保留地流露出來，不摻雜著一丁點兒很假的表現。
她討厭長孫遲是兩世之事兒，對長孫遲唯有一刀刀淩遲的恨意。
自然，若哪一天她不恨長孫遲了，麻木了亦或者放開了，她依舊不會讓長孫遲好過。
這樣的男子留在世間，本就是一個禍害，一個她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禍害。
“四皇子為何用這樣的目光看我，莫不是我臉上有花？”她這句話說的不重不輕，一副無關痛癢的神態，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卻是血紅一片。
眾人唏噓，京城裡無人不知曉二人之間不合，原本感情就比較複雜的二人，見麵便是水深火熱，總得鬨出些許大事。
在京城百姓眼中，鳳家大小姐就彷彿是四皇子的剋星一般兒，四皇子碰不得，他們隻怕四皇子會因此而名聲儘毀。
畢竟哪一次，四皇子都不是全身而退，反而被鳳家大小姐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們知道的事情就不少，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恐怕還要多。
“鳳大小姐生的清冷美豔，吾多看幾眼隻是為表達欣賞之意。”
“那還是要多謝四殿下的抬舉了。”
二人之間對話，在場的人都聽得見，一時間眾人似乎忘卻了原本發生的事情。
尉遲嫣並不想看見長孫遲，也不想聽見長孫遲的聲音，她一直彆過去頭，不希望看到長孫遲一般兒。
憐兒的死是四皇子間接造成的，他今日前來的目的為何，尉遲嫣分析的清清楚楚。
怕不是皇上的要求，四皇子推脫不得，故而來走個行場。
既是走行場，那便不應該在憐兒的棺材麵前同人爭執，死者為大，尉遲嫣想要提嘴一句來維持原本的氣氛。
他們應該看看躺在那具棺材裡的尉遲憐纔是。
“不可。”尉遲若恭察覺到尉遲嫣的變化，隻一個動作便能夠猜測出尉遲嫣要做什麼，他連忙阻攔著對方。
尉遲嫣心中萬分痛苦，強忍著傷痛，她不能因小失大，給尉遲府添麻煩。
這世間怕是也隻有鳳家大小姐敢同著四皇子那樣的人物爭鋒相對，也不怕得罪權勢。
她有時候是羨慕極了鳳大小姐的，隻覺得鳳惜霜的脾氣，秉性都是她所嚮往的，而她就不一樣了，自幼便乖巧懂事，不喜多言。
便是舉止投足，唯有大家閨秀的風氣，乃是京城女子的典範，倒不如鳳家大小姐鳳惜霜活的瀟灑恣意一些。
許是哪些麵具戴久了，也就摘不下來了，她這幅模樣早已經習慣，又疲憊於那些吵吵鬨鬨，除卻同尉遲憐的小打小鬨。
“應當的。”隻聽得長孫遲咬牙切齒道，原是鳳惜霜眼底的挑釁激起了他三分怒意，那是鳳惜霜故意的，她便是故意要瞧見長孫遲這般。
她倒要看看對方的好形象能維持到哪一步，虛偽！
“吾今日前來是想要陪同尉遲大人一起，為憐兒送行，你們大可以一同前往。”
他招呼著京城百姓，京城百姓拒絕也不行。
倒是引得一大幫子人隨行，長孫遲的行為就像是故意而為之，鳳惜霜倒是好奇，長孫遲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在下一秒的時候臉色就已經恢複了平靜，僵硬的神情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
長孫遲想要從鳳惜霜的目光裡探取出什麼，似乎都是異常艱難之事兒。
對方防著他防得太過於嚴實了些，不露一點兒風聲。
不遠處的巷子裡，一挺立的身子站在那處，等帶動著裙襬，隨意的飛揚著。
長髮飛舞著，長孫烈的目光逐漸變得有趣，他細細打量著鳳惜霜的背影，略有感歎。
“今日四殿下前來，怕是有什麼打算，不如屬下跟隨著，貼身保護鳳大小姐。”
暗一擔心四殿下又有什麼陰謀，鳳大小姐可是九王爺的掌中寶。
這種事情平日裡一直都是暗一負責保護的。
“不必了，她的腦子足夠對付。”
長孫遲那樣的蠢貨，腦子還不如鳳惜霜，狠辣的手段倒是有幾分，隻可惜用錯了人。
他們這樣的人是長孫遲那種蠢貨處理不得的，到頭來隻能栽了自己的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