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兩個女子對談的聲音十分清晰，門外，有婢女和侍衛在外守護。
“惜霜，我有些緊張。”上官燕兒是一點公主架子也冇有的，她緊緊握著鳳惜霜的手，聲音裡夾雜著哭腔。
鳳惜霜難得見上官燕兒這副模樣，唯有些哭笑不得，多了份幸災樂禍之態。
“你知道我的，平日裡傲嬌的很，性子大大咧咧的，實際上也有小綿羊的一麵。”
“你是一國公主，怎能畏懼這等事情，婚事是你和他一同求來的，天賜的良緣，你更應該勇敢些纔對。”
她初次嫁人，可冇有像上官燕兒這般兒，不過對方的狀態著實將著她逗笑了，屬實是個糊塗的丫頭。
同著上官燕兒在一處，鳳惜霜總是能夠釋放出壓抑，不再沉浸在冷悶之中。
跟她在一起，怕是鮮少有低沉的時候。
“姑爺。”門外，婢女和侍衛紛紛跪下，請安。
曹金隻做了噤聲的動作，吩咐他們起來，後又悄悄推開木門，緩緩踏入。
那一刻，他的臉上是放鬆的，他既然選擇娶了西元公主為妻，那便是他篤定的道路。
曹金並不想負了任何人，他隻會認真對待著上官燕兒，不離不棄。
“老師。”上官燕兒還蓋著頭蓋，但那腳步的聲音和撲麵而來的氣息吸引著她。
她脫口而出的那聲“老師”，曹金眼裡瞬間多了霧色，鳳惜霜從進門之時兒就在用餘光悄悄打量著曹金。
直到曹金看向她之時兒，她那份目光才變得光明正大。
“燕兒，起來吧。”鳳惜霜攙扶著上官燕兒，一步步向前走去，邁向曹金。
“她後半輩子的幸福可就交給你了。”那種如負釋重的感覺，鳳惜霜此時此刻體會的真實。
她手上一陣涼風吹過，上官燕兒的手已經交到了曹金手上，見得曹金緊緊握著上官燕兒的手，她纔打算離開。
“現在應該稱呼一聲夫君了。”
“你快走吧。”上官燕兒示意著鳳惜霜，鳳惜霜這才推門出去，微微歎息著。
她實際上是心有不捨的，可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上官燕兒追求的又是自己的幸福，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鳳大小姐。”門前侍衛行禮，方纔那群護衛和婢女已經換成了曹府的人，是曹金特意吩咐的。
曹家原本打算留下鳳惜霜，以貴賓身份招待鳳惜霜，結果被鳳惜霜給拒絕了。
她執意要走，曹家人也攔不住。
“有人過來接過，還請曹國舅放心。”此刻改口稱呼一聲，最為合適。
鳳惜霜上了馬車，馬車內坐著雀兒，她眼神疲倦，略帶睏意，在鳳惜霜麵前一直強撐著。
副將和暗左坐在馬車前麵，駕著馬車驅使其前行。
“小姐，你為何不留在曹府？”
“我已經將著她送到了曹金麵前，我的事也算做完了，這西都的風光我還未曾欣賞過，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欣賞一番兒。”
她確實有此意，不過也並非如此著急的，雀兒疑惑，但大小姐的意思也不好忤逆。
雀兒知道，這並不是離開曹府的理由。
到了長街，鳳惜霜要求下馬，傅江隨了鳳惜霜的意，攙扶其下馬。
鳳惜霜腰間彆著那把匕首，一襲男裝，是方纔在車裡換的，便於四處行走。
“走，逛街去。”這樣快活的日子並不多，既然來了西都，她便要好好逛一逛，放鬆一下情緒。
一直緊繃多日的情緒也是時候該找個機會鬆了鬆了。
雀兒起初猶猶豫豫，擔心著大小姐的情緒，又擔心著對方的安危。
當瞧見西都風光的繁華之景時，所有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裡。
“京城中可冇有這麼熱鬨的長街，整整一條，四通八達，燈火通明。”
在天元，唯有西街那一處是允許開放的，連接著不遠處的長河，孔明燈蓮花燈照耀著夜間的灰暗，形成光明。
鳳惜霜眼中閃爍著火花，心上微微刺痛，不管如何壓製，她心中還是有些懼怕火光的。
因著被火燒死，故而才產生了那股畏懼之感，是不可更改的現實。
“公子，你……”在一處燈籠打亮的地段，鳳惜霜用著摺扇遮掩住雙目，雀兒連忙詢問著。
“眼睛有些刺痛，無妨的。”鳳惜霜並不想引起他們的關懷。
她在長街上走走停停，目光早已經被琳琅滿目的商品所吸引住了。
有女子上前來拉扯著鳳惜霜，鳳惜霜被迫前行了幾步。
“公子不妨給美嬌娘買盒胭脂水粉。”那女子以為雀兒是鳳惜霜的夫人，連忙推著自己的胭脂水粉。
鳳惜霜輕笑道:“好，好，還要看我這夫人喜不喜歡了。”
雀兒被搞得一頭霧水，一臉苦瓜地看向鳳惜霜，鳳惜霜則淡然地將著胳膊搭在她的細腰上。
“我這幅模樣做我的夫人也不吃虧。”女子男相，更顯俊美。
“公子……”雀兒被惹得臉紅，在鳳惜霜的示意下隻隨意挑選了幾款，讓那女子給包裹了起來。
她則是無奈地看向鳳惜霜，鳳惜霜掏了一錠銀子丟在那攤鋪上便打算帶雀兒離開。
“不用找了。”
傅江和暗左跟隨在他們身後，也幸而兩人不生的滿頭肥膘，粗狂大漢的模樣。
她們這一組合，走在長街之上，反而吸引了不少矚目。
“桃木梳？”鳳惜霜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她那把桃木梳上次被她弄斷了，本想著換一把因著各種忙事又給忘記了。
一直都看不到稱心如意的，而方纔恰好讓她注意到一把同著她先前一模一樣的。
“這位公子可是給身後的姑娘買的？”
“嗯。”鳳惜霜一口答應著，在她臉上，看不出一絲精明銳氣，鋒芒顯露之態，倒像是個溫文爾雅的大家公子。
先前那股銳氣彷彿也因著下了馬車，換了男裝而收斂起來。
“有小偷啊，抓小偷啊！”不知哪裡傳出來的聲音，鳳惜霜剛剛付了銀子就聽的後麵的動靜，她連忙轉過身去，恰好見得一女子著急追趕著小偷的樣子，而那小偷瞬間被其他壯漢製服。
錢財也物歸原主，在鳳惜霜這個角度，也不過是看了一場好戲。
西都的民風，果然不同於京城。
“這種事情不常發生，今日還挺巧，讓公子撞見了。”那擺攤的聽的鳳惜霜的聲音便知道鳳惜霜不是西都本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