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皇宮,東宮境內,紅簾賬前,長孫無憂緊張的握著雙手,來回的揉搓著,麵容惶惶不安。
“鴻哥哥,你怎麼還不來?”她心裡碎碎念著,一旁的奶嬤嬤壓著長孫無憂的手。
她知曉今日三公主出嫁,心中一定緊張萬分,她從未見過三公主如此規矩,今日想必是為了那西元東宮太子。
奶嬤嬤心裡少許安慰,她隻希望自家公主能夠一直這般,不惹是生非,不任性妄為。
西元境內,不比天元,冇了皇上的庇護,即便是披著天元三公主的身份,也不如在本家。
“奶嬤嬤,你說本宮今日漂亮嗎?”長孫無憂搓著小手,目光有些無措,她生怕她今日的妝容有任何不妥,惹來上官鴻的嫌棄。
她知道,西元太子一直喜歡的女子都是鳳惜霜而並非是她,即便她有心想要贏得對方的喜歡都是無濟於事。
長孫無憂雖然傲嬌,一直不想要承認西元太子喜歡鳳惜霜這一件事情,用各種藉口安撫自己,用各種法子刁難鳳惜霜。
但她心裡清楚,上官鴻心悅於鳳惜霜這件事情她是無法更改的。
有些喜歡,替代不了。
但陰差陽錯,她嫁給了西元太子,那便要以最好的姿態麵對上官鴻,讓對方也發現她與眾不同的一麵。
往後的日子細水長流,她定然會做好一個側妃應該做的事情,幫助上官鴻料理後宮,而並非隻做一個花瓶。
她嫁給上官鴻雖說是藉助了母國的緣故,但也並不能代表她是個無用之人。
哪怕是對方一直都不喜歡她,能夠多看她一眼,對她說幾句溫柔的話,她都是滿心歡喜的。
今日大婚,她一早便知道,西元公主上官燕兒同著曹家曹駙馬是兩情相悅。
她就有所不同了,那個男人也不知何時才能夠進入她的洞房。
她心裡一直惶惶不安,害怕對方不肯過來。
但兩國之間的關係擺在這裡,對方即便是不喜歡她,也應該留在這裡一夜的,這是規矩。
“放心,我們公主殿下,是天元最美的女子。”奶嬤嬤眼裡,長孫無憂自然是最美的。
她從小看著長孫無憂長大,那份情意擺在眼前,她心疼於公主殿下,在公主殿下麵前,所有的話都是真心實意,為了對方著想。
“奶孃這麼說,本宮也就放心了。”長孫無憂暗自鬆了一口氣,也不過是為了緩解一下情緒纔會問的話。
燭光搖曳,外頭的熱鬨聲逐漸散去,長殿之上,站著一排宮人和長嬤嬤。
軟榻前方的桌幾上,擺放著果盤和酒水,那金晃晃的杯子有些刺目。
遠處的腳步聲逐漸清醒,長孫無憂猛然間緊繃著情緒,奶嬤嬤感受到她的緊張,再一次拍了拍她的手背。
“公主殿下,請放鬆。”奶嬤嬤臉上帶著笑意,可惜長孫無憂看不見。
她隻能夠憑藉著腳步聲聽的對方到了哪裡,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手上的汗漬浸泡著衣衫,長孫無憂的身子僵直著,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動作。
她微微抿著雙唇,眼底帶有幾分笑意,眉頭逐漸放鬆。
待會上官鴻摘取了她的紅蓋頭,她一定要微笑著麵對對方。
上官鴻的心思是沉重的,每走一步都猶如千斤壓頂。
他不喜長孫無憂,卻迫不得已要娶長孫無憂。
因著是天元國遠嫁而來的公主,雖然給的是側妃的身份,但一切禮儀,規章製度皆是按著太子妃的標準給的。
“太子殿下到。”長嬤嬤的聲音響起,印證了長孫無憂方纔的猜測。
上官鴻揮舞著大袖,那群宮人平安以後從兩側退下,上官鴻身邊的親侍也跟著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奶嬤嬤不放心地看了長孫無憂幾眼,低語道:“公主殿下,切記安穩。”
這是個男子都不喜太過於聒噪的女子,奶嬤嬤心知他們的無憂公主被寵成了怎般模樣。
先前在天元國之時兒那份印象也已經根深蒂固。
讓西元國太子在短時間內改觀,恐怕是難事一樁。
奶嬤嬤千叮嚀萬囑咐,有些事情隻能一步步來,不可操之過急。
她年紀雖大,但也是過來人,操持著皇妃和公主的人生,一步步看過來,有些事情心中明鏡著。
奶嬤嬤退下,大殿的正門才關緊,偌大的宮殿隻剩下他二人麵對著麵,上官鴻在無比沉重的思緒之下將著紅蓋頭掀開,露出一張精緻的紅顏,那份目光,殷殷期盼。
他纔想的,眼前的女子自天元國之時兒,便一直歡喜著他。
為了靠近他一步,費儘了心思。
但她曾經也做過傷害鳳惜霜的事情於這一點兒,上官鴻始終無法做到原諒。
“雲妃,喝了這杯交杯酒,你我二人,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上官鴻做不到十惡不赦,該走的章程必須走完這是對長孫無憂最大的尊重。
客棧內,鳳惜霜顯然已經熟睡,朦朦朧朧之中隻感覺身側躺著個人,有鼻子有眼,還是個俊美的公子模樣。
那人身上的香氣令著她安心,彷彿聞著那香氣入睡,她渾身的不安便能夠撫平一般兒。
“長孫烈,你真是我的劫難。”她迷迷糊糊中說的一句話,口齒並不清晰。
然而近距離之下,長孫烈聽的太過於清楚,他呢喃道:“你何嘗不是本王的劫難。”
自他遇見鳳惜霜起,一切便已經開始了,那場相遇,顯然不是兩個人策劃好的,而第二場相遇,鳳惜霜便已經開始打起他的主意,同著他做一場買賣。
原本就是眼前的女人漫不經心地撩撥著他,從他身邊獲取保護,他現如今反而是心甘情願地為她付出,彷彿是著了魔一般兒。
長孫烈太過於清楚他如今在做什麼,他想要什麼以及眼前女子未來的安置。
“狗男人。”她再一次嘀咕著,殊不知她這一轉身,正如長孫烈的胸膛,長孫烈渾身都有些燥熱,被鳳惜霜不經意的一撞,整顆心越發的不鎮定了。
他是足夠沉穩之人自製力極強,然而到了鳳惜霜這裡,一切便規劃爲了零。
眼前的女子就是毒藥,漫不經心地闖入他的人生,一點點侵蝕著他的肺腑,將著他整個人都吞噬掉,毫不猶豫一般兒。
西都東宮內,二人喝了交杯酒,長孫無憂緩緩解下衣襟,而後又幫著上官鴻解下衣襟,這期間,對方都冇有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