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任何事情都看的足夠透徹，二人之間的交談也很和諧。
上官鴻有些後悔，冇有早日認識鳳惜霜。
若是他早日認識霜兒，或許霜兒的選擇就不是九王爺長孫烈了。
此話，他壓在心口，並未吐出，不過是覺得不合時宜。
此時若是吐露，隻會讓二人的關係更為尷尬。
“我對你的感情是否會讓你為難？上一次匆匆離彆，還未曾說清楚本心。”
“鴻哥兒的本心我已經明白，卻也隻希望鴻哥兒珍惜當下人。”
鳳惜霜此話言簡意賅，在當時他們返回西元之日，鳳惜霜便說過相似的話。
“鴻哥兒，我將你當做朋友，而喜歡九王爺一事兒從來都不是一時的熱情，希望你可以明白。”
她承認她心中有了長孫烈的影子，不止一丁半點兒。
而那影子一直在慢慢擴散著，她內心也抑製不住。
上官鴻的手一直在顫抖的厲害，聽的鳳惜霜一番心裡話，他手逗得越發厲害。
強撐著笑意，並未表達沉默。
說是放下，聽上去簡單，做起來終歸是難得。
他不是聖人，讓他如何輕輕鬆鬆忘卻一個人，不去掛念。
說到底，上官鴻難以做到。
即便是悠長的日子裡，他二人未曾見過麵，有過一次接觸。
但對鳳惜霜的心意，早已經紮了根一般兒，根深蒂固，無法忘卻。
鳳惜霜瞧得清楚，上官鴻緊握著的雙拳藏於袖中，眼神淒迷。
那眼底薄薄的悲涼浮漫出來，徒增傷感。
鳳惜霜有些不忍心傷害鴻哥兒，他們一起共處的畫麵時時刻刻飄蕩在鳳惜霜的腦海之中。
她上前拍打著上官鴻的肩膀，握住他的拳頭，輕言輕語著:“鴻哥兒，來日方長，我隻希望我們彼此都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宿，而不是沉浸在舊時的回憶裡無法解脫，我一直都將著你當做最好的哥哥。”
細水流長，無論是怎樣的情意。
“你想要的我無法將著自己一分為二拋給你，我也期望著你能夠成為最好的儲君，不辜負你的才華。你要說的那些話我心裡早已經知曉，我期許君一生安康。”
鳳惜霜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上官鴻壓在心裡一直難以說出口的話她也清楚。
他的眉宇間籠罩著一股疲倦，他的眼眶裡閃動著細淚，沾濕了睫毛，卻始終未曾有淚落下。
上官鴻調控好情緒，隻告知鳳惜霜:“霜兒，經此一彆，數載匆匆，下一次相見，隻願你我安好。”
“會的。”
二人分開，上官燕兒從後簾處走來，感慨道:“皇兄一直努力想要將著你忘卻，可情愛一字最是難得，他儘力了。”
“燕兒，我知道的。”
這一世，她不再是當初那個溫婉賢淑的四皇子妃，而是鳳家大小姐鳳惜霜，未來的九王妃。
有些事情她明知道不能夠心軟，但對於對她好的人，她定然會溫柔以待。
鳳惜霜這一世待人，很有區彆。
隻有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的人做事情纔會如她這般兒。
上官鴻到那裡的時候被西元皇後拉到一側，低語道:“你怎麼不是同著無憂一道出來的？”
這天元的使臣還未離開，傳出去並不好聽。
西元皇後是一國之母，對國之儀態也是尤為在意的。
上官鴻知曉母後的意思，隻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撒了個小謊:“兒臣有東西未帶，兒臣便安排宮人陪同無憂讓她幫兒臣取來，她稍後便來。”
此話言外之意，他夫妻二人感情和睦，不分你我。
上官鴻說話穩重，滴水不漏，令人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西元皇後懸著的心這才緩緩放下，她知道鴻兒不喜那聒噪的天元公主，不過這幾日天元公主的行徑如實同著傳聞不一般兒。
許是真的因著太過於愛鴻兒而做的改變，如此甚好，隻要願意改的，不管是怎樣的人兒，她都能接受。
西元皇後心中所盼也隻能是心中所盼，於此事上，她的皇兒同著她並非是一條心，那顆心因此事就像是禁錮了一般兒，一直被塵封著。
而西元皇帝也是心事重重，九王爺先前所說足夠引起他的重視，他心中因著此事惴惴不安，徹夜難眠。
對方若真的為了除掉鳳惜霜和九王爺派人給他的皇兒下毒也並無不可，九王爺所言頭頭是道，有條有理，西元皇帝心中不得不信服。
他同著天元皇帝的交情是不錯，卻也僅是因著兩國之間上百年來的和平，但若是觸及對方的利益，可就不像是如今這般兒，和平更處了。
鳳惜霜帶著上官燕兒前去鳳鸞殿偏殿，曹金緊隨其後一言不發。
像是他這般的人物鳳惜霜還是鮮少見得，對待他的妻子溫溫柔柔的一個人，說是浪漫，表麵上倒也看不出來，說得不浪漫，有時候眉宇間儘顯溫柔之人。
鳳惜霜知曉，長孫烈許是在鳳鸞殿偏殿等待著她，同著鴻哥兒見麵一事兒，鳳惜霜並不打算告知長孫烈。
“九王爺。”三人走進，見對方負手於後背，目光探向遠處，許是在看向什麼東西。
鳳惜霜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不過是宮殿長廊，她依舊猜測不透對方的心思。
他們四人是一同抵達大殿的，彼時，所有人都已經到齊。
長孫無憂握著帕子滿是幽怨地看著鳳惜霜，她對鳳惜霜的幽怨很難不表現出來。
奶嬤嬤告訴她，太子殿下喜歡誰又不是那個姑孃的錯，既然嫁的是東宮太子便應該包容大度，在夫君麵前儘顯溫柔之態。
長孫無憂那從小就被寵壞了的性子能夠勉勉強強接納這些道理已然不容易了。
她隻知道今日殿下未曾同著她一道前來恐怕是因著鳳惜霜的緣故，她便有些不安。
隻是這份不安並冇有持續多長時辰，她的手便被上官鴻握住了。
上官鴻那舉動是做給鳳惜霜看的，但在長孫無憂眼裡，她什麼都不懂，隻以為對方是因著今日一早的事情向著她表達歉意的。
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舉動長孫無憂便覺得甜到了骨子裡，心裡麵也已經開始原諒太子殿下了。
她那份驕傲再一次浮現在臉上，目光中帶有幾分得意。
鳳惜霜順著那道熾熱的目光看過去，恰好瞧見長孫無憂的小傲嬌。
不過是一個孩子，她也冇有必要同對方計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