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畢竟是在慕容府多年的老人了，慕容大人選擇他也有慕容大人的思慮和理由。
而他更多的是會考慮前因後果，為慕容雪多著想一分。
慕容雪拉著車簾的手緊緊拽著，表達了沉默。
很顯然，她有些不高興於梁程的安排，但又真的聽從了他的安排。
“阿梁，那我就在車上遠遠的觀望，可好？”
慕容雪妥協了，同著梁程商量著。
梁程的意思她能夠明白，雖因著她不能立刻見得長孫烈而懊惱，幾乎想要將著脾氣撒在梁程的身上。
然而慕容雪知曉，這樣做也是徒勞無功，並不能得到什麼。
她現下裡唯一的想法和心願大抵就是見上九王爺一麵，哪怕是遠遠地看上一眼，慕容雪都覺得心滿意足。
她大抵也就在九王爺那裡，或癡狂，或接受。
“好。”梁程目光一愣，轉而又變得溫柔內斂，隻低語迴應了一句，聲音十分溫柔。
大概是半柱香不足的時辰，長孫烈才牽著鳳惜霜的手出了鎮上，將著對方攙扶上了馬車。
從頭至尾，那寸目光就未曾離開過鳳惜霜。
慕容雪心口有些絞疼，卻還是裝作強顏歡笑，一度隱忍過去。
對於她而言，這眼前的一幕又能夠代表著什麼，想起她先前所經曆的種種，便覺得心痛。
九王爺該是很難發現她的好，對方的那份心思早已經被那個女人收攏過去，縱然她有太多的情意擺在眼前，對方都懶得察覺。
即便是明白這個道理，慕容雪也不是個會說輕言放棄的人。
她不甘心，她心底壓抑著太多的不甘心，慢慢沉澱在內心的最底層。
慕容雪心中一直有一處聲音在告知著她，那個男人是她的，她一定要努力將著那個男人得到纔是，不然怎麼對得起她積年累月的思念。
那個鳳惜霜不過是半路殺來的女子，哪裡配得上九王爺。
直到那馬車遠去，梁程也駕著馬車緊接著跟隨上去的時候，慕容雪才從遊走的思緒之中抽離神思。
她的馬車簾子時不時地撩起，目光掃視著前方，一直在觀察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前麵的馬車動作停了，他們的動作也跟著慢下來。
就這樣緩緩前進著，梁程一直隱匿的極好，每走一步一個落腳點都是有分寸的。
慕容雪不知曉九王爺曾經找過梁程說過的那些話，故而梁程心底的顧慮慕容雪恐怕是永遠都不會得知了。
她還一直傻傻的以為，那個男人隻是找了個替身。
她到底是對她愛慕已久的女子，父親又是朝廷重臣，這一層層累加，九王爺又怎麼會對她動手。
她的出生和所處的環境使然，都使得她永遠都不可能太過於自卑，有些事情便是自信的異於常人。
“阿梁，你說我會不會等到那一天，等到他注意到我？”她開始幻想起來。
梁程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隻能附和道:“也並於不可能。”
“說的是，這世間萬事萬物皆有變局，他對鳳惜霜的愛又怎麼會一層不變。”她是不相信的。
她內心裡就無法接受這一類的事情，她早已經將著自己當做了長孫烈的女人。
鳳家酒樓偏處的巷子裡，那其中一名老百姓隻道:“那李小姐心悅於鳳家酒樓的掌櫃的，就是那個鳳將軍找尋回來的乾兒子。”
說到此處，那二人不禁咂嘴道:“兒女雙全，也是個不錯的事情。”
重點在於這後麵，方纔那股子感歎也不過是個小插曲。
原本就是一場鬨劇，誰也冇有當做一回事。
那王公家的孫二公子看上了李小姐，對方在京城中的地位可是小有名氣的。
畢竟是王公家的小侯爺，地位自然有所不同，不過是看上一個姑娘，也並無不妥。
“孫二公子本已經說服了王公要將著那李小姐娶回家當妾，那李小姐死活是不願意，隻說的自己鐘意之人是鳳家公子。”
“那孫二公子氣不過，聽說是強要了李小姐，那李小姐如今也不知是不堪羞辱自殺還是他殺，官府尚介入其中，著手查證。”
一樁簡單的事情同著鳳旭牽扯上關係，原本鳳旭也冇有做的什麼事情，倒是間接害死的一條人命。
他這纔想的那孫二公子當日前來鬨事的緣故。
原是因著對方心儀的女子鐘意於他，對方心中不快，纔想要找的他麻煩。
他倒是聽說過有關於孫二公子的一些傳聞，對方仗著身份在京城裡無法無天，但聽得的一些事情也無非是狗仗人勢，豪闊，財大氣粗的。
的確是一個挺不討喜的角色，若不是因著這李小姐，哪裡能夠同著他牽扯上什麼關係。
“聽他們說，那孫二公子一直說自己冇有殺人，冇有傷害那李小姐。”
“賊人有幾個說自己是賊的？”鳳旭反問道。
怎麼來此處，長時間不作為，倒是連著腦袋也鏽掉了。
“可屬下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縱然是怪，也不是你我該插手的事情。”此事本就同著他們毫無關係，橫插一腳恐有不妥。
南衣明白，他們如今人身處在天元京城，並非南寧本土，可以隨意走動。
且他們效忠的人可是南寧的皇帝，鳳旭又是南寧國皇帝失散多年的皇子，待遇自然是不一樣的。
而在此處多處地方都受到限製，廢了不少心血。
好在他們主子本事非比尋常，利用的幼年時候的關係轉而便在京城裡紮根立足了。
鳳家酒樓不過是他們的藏身處，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九王府的馬車悠悠盪盪，鳳惜霜路上談及四皇子府一事兒，長孫烈反問道:“霜兒同著本王的四皇侄，可是有怎樣的深仇大恨，非要要了他的性命。”
他不過是好奇，這世間竟有他察覺不到的事情。
鳳惜霜忽然感慨道:“王爺可相信前世今生？”
“若是本王同你的，本王可信。”
鳳惜霜隻笑笑，不想再談論這個問題，很顯然，她生怕被當做怪物一樣。
而且有些秘密本就是埋藏在心中更為妥當一些，她的那些事情，這一世，根本無法同人訴說，僅是因著她的經曆太過於離奇了一些。
“大抵是上一世他傷害了我，我這一世纔不計後果地想要殺了他。”
鳳惜霜給出了一個看似最荒唐的答案，惹得長孫烈勾唇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