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困難就想要把我絆倒，她未免太過於小看我了。”鳳惜霜隻覺得諷刺。
雀兒在一旁唯唯諾諾，手拉扯著鳳惜霜的衣袖，低語道:“大小姐，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他們想要的是大小姐和九王爺的命，哪裡會輕易善罷甘休。”
不過是短短三日，他們同著生死交界線擦邊了無數次，這樣驚心動魄的場景，雀兒隻覺得心跳都快要蹦出來一般兒。
可她的命隻有一次，若是日後再出現什麼危險，她替著大小姐擋危險，也隻能擋一次。
那以後又應該如何？
雀兒心上難受，像是大小姐這樣好的人卻要被這樣折磨，這世道的不公，她雀兒算是見識到了。
她隻是希望老天爺能夠多睜睜眼睛，偏向大小姐一些。
“那她也得有本事拿纔是，你這樣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可不該是我鳳惜霜的丫鬟該有的骨氣！”
鳳惜霜的口吻忽然加重了幾分，有意地提醒著雀兒。
雀兒嚥著口水，目光悄咪咪看向鳳惜霜，隻呢喃道:“奴婢纔不怕死，奴婢隻是覺得自己太過於渺小了，保護不好大小姐，纔會覺得煩悶。”
“你莫不是覺得九王爺護不了我周全？”
鳳惜霜說話之際，目光探向長孫烈，對方驀然掃視過來的眼神帶著冰碴子一般兒，七分涼薄，三分傲骨。
雀兒連忙轉過頭去，差點被九王爺那個眼神嚇到了。
“奴婢可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巴不得九王爺能夠日日陪同在大小姐身邊，保護和照顧著大小姐。”
最好是替代了她的位置，整日同著大小姐恩愛，她也可以放下她這顆終日為了大小姐愛情操勞的心。
“死丫頭，年紀不大，倒是會調侃九王爺同我了。”
鳳惜霜知曉，長孫烈不會生氣，她也不過是在小調侃氛圍。
一路走下來，氣氛顯得太過於壓抑和沉悶了。
她話音剛落，長孫烈起了身，寬大的衣裳貼合著他的胸膛，鳳惜霜隱約回憶起那個夜裡，那個畫麵，又連忙抽離思緒。
她近日的心思是越來越不靠邊了，許是許久不曾見到鳳嫣然和長孫遲，那心思全然閒置了下來，竟總胡思亂想著，不能夠沉靜下心思。
慕容雪時不時將著目光掃視在長孫烈身上，並不在意鳳惜霜的存在。
在她眼中，鳳惜霜也不過是個替代者，高貴不到哪裡去。
她自以為，她把持著那個秘密，似乎可以欺騙自己一輩子。
而現如今，她正是在欺騙著自己。還渾然不自知。
“客棧裡的食材，我需要驗過毒之後才能夠確定是否可以食用。”
傅江是殺豬的，自然做的一手好菜。
然而這一次，下廚的卻是長孫烈，鳳惜霜也猜測不出長孫烈是哪根筋搭錯了。
或許是想要秀一秀他的廚藝，又或者是心血來潮。
她有幸品嚐過一次，味道並不算是差，倒也說不上色香味俱全。
一個完美的男子，好不容易從他身上扣出一點兒細枝末節的東西，倒也不算是什麼大瓜。
鳳惜霜如今回憶著，若仔細扒扒，倒也挑不出長孫烈的毛病。
那個人太過於完美，渾身上下並無缺點。
她一個重生過一次的人，自認為可以看淡所有的人，在長孫烈麵前，都難以把控住情緒，她倒是能夠理解那些人對長孫烈的癡狂和熱情。
長安城的百姓聽說有奇女子入城，答應為他們醫治解了長安城的困窘。
那些個這些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百姓都過來問候鳳惜霜，道謝對方。
無論對方是否能做到解救他們，肯攬下長安城的麻煩，在他們眼中，已然是應該敬重的。
他們一個個皆是感恩的模樣，在此之前，冇有一個不是細數著死亡的時辰，等待著黑夜的降臨。
鳳惜霜的出現無疑是給了他們二次生命，現如今在他們現在，鳳惜霜就如同活菩薩一樣的存在。
他們憧憬著，敬佩著。
“你們且先行回家，我會一個個親自登門造訪。”
這場災難，並非滅頂性的，她自有辦法。
冇有把握的事情，若不是緊要關頭，鳳惜霜必然不會攬下，這點兒自信，她還是有的，
長孫烈做的菜肴出鍋，擺了一桌子，那群人皆是目瞪口呆。
那右使更是一個勁的誇讚，能夠吃到九王爺做的菜肴，怕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自然，他身為朝廷命官，雖心中覺得驕傲，卻也不敢大肆宣揚。
在他的頭頂之上，還有君王。
君王同著九王爺表麵上兄弟情深，背地裡關係生冷的事情，整個朝堂之上，並冇有幾個人是不知的。
他雖然貪生怕死，卻也不是個蠢鈍之人。
“能夠品嚐到九王爺的手藝，是臣女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慕容雪也不覺得身份不合適，隻當著眾人的麵誇讚長孫烈。
而長孫烈的臉上，並未表現出喜色，也並未表現出旁的感情。
同坐一桌的人，長孫烈親自為鳳惜霜夾了一塊魚肉。
“本王此次親自下廚，隻是想讓你嚐嚐，本王的手藝可有進步？”
那些下人是無福消受的，他們用的都是客棧廚子做的普通的菜肴，倒也能一飽口福。
“王爺的廚藝精進的很快，無可挑剔，臣女說不出毛病。”
鳳惜霜不喜說假話，此番話更是由心而論。
區區月餘，長孫烈的廚藝便已經精湛了許多。
慕容雪在旁，原本還在春心盪漾的心思瞬間低落了許多。
那目光中微不可查的難堪之色，後被她掩蓋住。
她隻默默用著膳，比平日裡多吃了小半碗米飯。
即便是聽見九王爺說得是為了鳳惜霜一類的話，但一桌子菜肴的確是出自九王爺之手。
她能夠說服自己用下，並且吃的滿足。
她不知，她此番舉止傷得是梁程的心，梁程連日以來為她準備的菜肴，卻冇有一次比得上這一次，慕容雪用的多。
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子，梁程心中著急。
但這一次，慕容雪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果然是如大夫所言，心病還須心藥醫。
小姐的病在於九王爺的態度，也隻有九王爺能夠醫治小姐的心病。
“臣女身子不適，先行上樓，還望王爺見諒。”
“嗯。”
慕容雪主動起身告辭，長孫烈也隻能草草回答了她一個字，口吻頗為敷衍。
一個字已然是不易，換做他人，恐怕一個眼神都是吝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