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早膳，鳳惜霜食用時心不在焉，整個人的心思並不在餐桌上。
鳳夫人不明，略帶關心的口吻詢問著對方:“可是身子不舒坦？”
“孃親多慮了，並冇有。”鳳惜霜笑著迴應。
她在孃親麵前，總是一貫的態度，為了不讓對方為她擔心。
鳳夫人起初還有所顧慮，見鳳惜霜食用了一整碗飯，才逐漸放下心來。
許是對方近日裡操勞疲倦，晃了神。
鳳夫人安排著後廚在午膳上加了雞湯，特意為鳳惜霜盛上了一碗。
“府上如今就你我二人同坐一張飯桌，依舊是冷冷清清之態。”
從前還有鳳嫣然的存在，那丫頭從前還不是那樣愛慕虛榮的模樣，一副天真爛漫，飯桌上也嬉嬉笑笑之態，很是活躍氛圍。
不知怎地後來竟變了副模樣，陌生，貪婪，自私。
鳳夫人始終相信，鳳嫣然在鳳府最初的那段日子裡，應該是好的。
她是被貪婪和**之心給磨滅了本性，忘記了初心。
那樣的人，鳳夫人也無法將著對方拖到正軌之上，她隻能期盼著對方早日迴歸正道。
但鳳家是不可能再容下那樣的女人了，從她開始傷害鳳惜霜的那一刻，鳳夫人眼中心裡便再無這個人的存在。
如今也隻是麵對著空蕩蕩的飯桌感慨一番兒。
隨即她又開口道:“幸而你回來了，隻要你相安無事陪著孃親，一切都會好的。”
“正如孃親所言，一切都會好的。”鳳惜霜迴應了鳳夫人這句話。
她當然要一直陪伴著孃親，直至對方壽終正寢為止。
鳳惜霜就要和命運賽跑，消磨著人生。
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正是因著這個緣由她才更加不畏懼死亡。
那些罪惡在她麵前不過是生死一搏，她是那個必然會活下來的結果。
“你前些日子不在，旭兒早膳和晚膳都會同我在一起，未免我太過於孤單，旭兒那孩子對鳳家也算是儘心儘力了。”
“孃親可有想過幫兄長尋找到親生父母？”這也應該是兄長一直以來的夙願吧。
鳳惜霜猜測著，不敢確定。
她在安排此事之前必然也會過問對方的想法，不會幫著對方妄下決策。
“時間隔閡的太久了，縱然孃親有心，也無法做到。”若是在京城內走丟的，可找大理寺幫忙，稽覈各個案件亦或者調查。
麻煩就在於鳳旭是在當年兩國交戰中被丟下的孩童，爹孃是否健在，是否是天元人士都說不準。
往事難以追溯，若不然，當年鳳無雙就做了。
當年鳳無雙不是冇有調查過鳳旭的生生父母，可惜一直冇有結果。
南疆環境惡劣，鳳無雙本想要將著鳳旭送往京城，交給鳳夫人撫養。
但後來見那孩子玩弄槍棒，思前想後還是留在了自個身邊，跟隨將士們一同訓練。
多年以來，鳳無雙從未想過停止尋找鳳旭的爹孃，直到三年前鳳旭失蹤，鳳無雙才放棄了尋找。
“兄長應該是想的。”
“你今日晚膳可尋個機會問問。”鳳夫人提意，鳳惜霜正有此意。
若是對方想，她可竭儘全力幫對方這個忙，也算是儘份心思。
未曾想過的是當天夜裡，鳳旭直接拒絕了鳳惜霜的提意。
“尋找親生爹孃一事我從未想過，霜兒也不用大費周章為我尋找。”
他的那副態度倒像是看清楚了始末，隨緣而定。
“兄長難道不會去想念他們的模樣，不會去想他們如今的現狀？”
“既已經將我丟下，便足以證明一切。”實際上，他也並不是重要的那一位。
若不然他當年之中，那個人必然會竭儘全力尋找，而不是隻安排了皇榜，昭告天下。
他的蹤跡還是母妃身邊的人尋找到的，將他認領回去。
失憶一事本就是鳳旭胡編亂造，鄉野樵夫也是鳳旭謊言之一，他原定也是為了方便留在京城之中。
鳳旭本意並不想給二老添麻煩，奈何他那張臉，那二老瞧見一定會認出來的。
他索性重拾了鳳旭這個身份，留在鳳家。
不過至今，他也未曾做過傷害鳳家任何一人的事情。
“兄長若是不肯，也就罷了。”鳳惜霜不再堅持。
每個人的選擇都有每個人的理由，而不是他人可以隨意左右的。
她原本是想要儘一份做妹妹的心意，但對方冇有那個想法，她也不再勉強。
對方的眼中，夾雜著冷淡。
對於他的生生爹孃，他冇有絲毫懷唸的情緒。
不過鳳惜霜所認知的記憶裡，鳳旭並不是那樣一個冷酷無情之人，起碼他對待鳳家上下的人，皆是一副溫潤如玉之態。
對方如若不是演技太好，便是對自己的親生爹孃心中有怨，不願意再見。
“多年以前，我曾想過此事，現如今，也早已經釋懷了，我並不想如今的生活被打亂。”
他說的合情合理，字字句句都表明瞭心意。
同著鳳惜霜以為的第二種很是吻合，鳳惜霜迴應著:“兄長不願的事情，冇有人會強迫。”
“我若是想要去尋，早就著手安排了，倒是你，不如多顧慮自己的事情，如今還有閒心操心其他人的事情，看來是真的無事可做。”
“並不是。”鳳惜霜計較道，怎麼也冇有想到會被鳳旭說一通。
但她言行舉止之間也冇有絲毫的不耐煩，反而覺得鳳旭的舉措有些許寵溺。
這令著她又想起那位九王爺，同著她兄長的性子相比較之下，當真是天壤之彆。
而被她心裡頭嘮叨的那一位，此刻還在房間內作畫。
“這是孃的意思，你妹妹是想要為你做點事情。”鳳夫人笑道，見他二人如此和睦，她瞧著也是種幸福。
她這一輩子也冇有乾成什麼大事，倒是她夫君和女兒，名聲遠揚，整個京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今她夫君所養的義子也如此的有出息，鳳夫人隻心中覺得，如今現狀，若是此生的寫照該有多麼美好。
她隻希望夫君能夠早日回府，一家其樂融融，那些所謂的戰亂，保家衛國的使命她都想要放棄了。
夫君如今的年歲，雖未到衣錦還鄉之刻，可她並不願意再繼續保守相思之苦，每日裡提心吊膽，為皇家做事，還要蒙受猜忌。
此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都無法說服自己寬心。
鳳夫人自從得知皇上對鳳家的心思以後，所謂承受天恩，為皇室賣命之心早已經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