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直都養在閨中，被人寵慣了世家小姐自認為閱人無數，唯獨栽在了鳳旭手中。
實際上也是因著真的喜歡上了，才如此的在意，執著此人。
若不是因著喜歡，哪裡能夠輕而易舉去服軟，改變所有，甚至向他人請教。
京中已經有許久未曾有過有關於柳煙忱的傳聞，那些傳聞就彷彿被封閉了一般兒，消失在人們談論的話題之中。
京中人再提及柳大小姐，也隻是會笑笑說:“人家如今可是全全然然栽在了鳳家養子身上，對於其他世家公子，便是連著考慮的心思都不曾出了。”
眾人當做樂子，提及此事也隻是笑笑了之。
八卦之多，每日總有不同的人不同的傳聞，有些事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柳煙忱較真地想要做好每一件事情，想要博得鳳旭的認同和關注，殊不知她早已經錯過了太多次，甚至直接觸碰到了對方的底線。
鳳旭的心思就明明白白擺在那處，不喜就是不喜，他佯裝不了接受和那份認真。
柳煙忱的道歉對於他而言，就像是一陣風，轉瞬即逝。
當時聽的，事後也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柳煙忱還以為，她如此做，能夠博得對方的矚目，以至於從前的恩恩怨怨都能夠消退大半，殊不知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那些一直未曾發生過的事情和擁有的東西，以後也不會出現。
她想要得到的那個人的真心從始至終都未曾放在她的身上。
唯有南衣，瞧見了這一幕，心上也記住了。
隻可惜她是鳳旭的隨從，一心隻會為了鳳旭考慮。
她能夠看得出來柳煙忱眼神裡的光彩和對公子喜歡的那份熾熱，十分執著和小心翼翼。
她一直在更正著，無論是對一些事情的做法還是自己情緒上的變化，都有不斷改變著。
身子女子的南衣，很細心的發現了這一點。
隻可惜若她是公子，也斷然不會接受這樣的女子。
同情心和認可一個人從來都是兩碼事，她更不能替著公子去認可一個人。
鳳旭對待柳煙忱的冷漠在南衣看來，早就已經是見怪不怪。
公子一直都是如此，對於不上心和陌生之人，態度上還能禮貌對待，對於討厭和不喜之人，態度上很是鮮明的對比。
南衣跟隨著鳳旭也將近三年之久，對鳳旭的諸多小細節都有所瞭解。
有一點她感受的分明，那便是公子對待鳳家的上心程度，太過於明顯和直白。
公子的重情重義在此上展現的淋漓儘致，毫無遮掩。
他也不需要遮掩什麼，也不需要時時聽命於南寧國飛鴿傳書傳達出來的訊息。
諸多事情，公子向來自主慣了，不喜被約束。
就連著上頭那位，很多事情也左右不了公子的作為和情緒，隻能任由著他如此。
南衣想起此事，不免替著鳳旭感到難過。
公子如今的能耐和地位都是公子一點點打拚上來的，那個人對公子的存在，看樣子很關心，實際上忽冷忽熱。
後宮嬪妃眾多，子嗣有十，不多也不少。
公子自幼又未曾入的皇宮，不在身邊撫養，並不親近。
皇上對公子念及的那唯一一點情意恐怕隻是同著公子的母妃有關係了。
那已故之人帶來的一丁點兒真情實感，對於公子而言，更像是傷疤，而不是給予。
南衣瞧得清楚，那些個養在深宮的皇子，一個個反而不如公子的智商。
品性冇有辦法去說，但能力其中幾個加起來都不如公子一人。
倒也有能力強者，不過南衣也從不去瞭解那些，那些都是南疆替著公子打聽的。
她作為公子的隨從，諸多事情隻是替著公子著想，心疼對方罷了。
而她能為對方做的事情實際上少之又少，隻可惜現實如此，不得已麵對著。
南衣縱然身手很好，又不畏懼那些是非，性子可隨意轉換，但有些事情，她幫不了公子，隻能是有心無力，心口歎息一句。
世間諸多紛擾，世人人心，皆是複雜。
南衣最後看著那個方向也隻剩下三兩句歎息，她若是能夠幫的上公子的地方，她一定不遺餘力的付出。
她從來都不會吝嗇她的能耐和她那張嘴巴，往後餘生，她隻願意公子可以平安順遂度過一切，即便是做任務之時。
有些事情，她若是能夠做的她必然會去做的，總好過公子一個人去麵對。
南衣的想法，一直都是那個最純粹且無利益糾紛的心思，尤其是對待她的主子鳳旭。
九王府的蓮花亭內，蓮花早已經沉睡於深池之中，瞧不見蹤影。
那一朵朵往日裡綻放的最清新脫俗的睡蓮，隨著季節更替而沉睡著。
長孫烈的白指拂過那綠葉的紋絡，手上沾染著水珠，輕輕抖擻著。
“也不過寥寥幾年。”這是當年那個女人所種植的，他最是喜歡睡蓮。
他便應允她在府上這一片尺子中種下一大朵一大朵的睡蓮。
睡蓮年年生長，年年綻放，可惜她的人卻不會再次掙開雙眸看向周遭的一切了。
往事往矣，斯人已逝，他並非是會反覆糾結於過往之人，但曾經欠下的那些債，他不會讓那些人輕而易舉地一筆帶過。
那些個該償還她性命的人他會一點點還回來，令著他們求不得。
“她雖然很像你，卻不是你。”
黑暗中，有一抹身影稍稍從那處離開，暗一方纔從暗中走出來，看著王爺的背影，喃喃道:“王爺心中，誰更重要一些。”
“活著的人。”
長孫烈不假思索道，暗一的問話也冇有令著他心上不悅。
他並非不清楚心中定義之人，也並非無法拿捏情緒之人，他心中做何感想，他十分清楚。
那個女人在他心上的定義到底是怎樣的，他先前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有些東西，事實便是事實，無法改變。
“鳳大小姐是個不錯的女子。”
“本王知曉。”想起那個女人對他時而畏懼的神情，他目光中竟不自覺露出一抹溫柔之色。
暗一就在一旁，這些年他一直跟隨著王爺，王爺對鳳大小姐態度上的轉變和情感上的變化，即便是很細微，他也能夠察覺的出來。
那個女人的確有她存在的獨特意義，也的確是值得王爺矚目。
暗一隻希望王爺這一次不會再承載著失望，二人之間能夠多些寄予，不會再發生那樣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