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見對方執著,便也作罷。
小姐執拗的性子,隻能慢慢開導,若不然就隻能等著小姐撞了南牆,自願回頭。
她是從夫人院子裡調過來的,不過同為慕容府上的丫鬟,喜兒還是對慕容雪有些小姐的,若不然這伺候慕容雪的差事也輪不到她。
斷然要比夫人那裡好伺候一些,不過也有不願意來的丫鬟。
對方隻覺得小姐的精神有些許恍惚了,不同以前,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是官家小姐中的典範。
眾人如今私底下對慕容雪的褒貶皆是不一,大多數人隻因著她對九王爺那件事情生出了不同的看法。
自然這些流言蜚語根本傷害不到慕容雪,她太清楚那些人八卦的心了,隻一天不給自己找點事情說便難受的嘴皮子。
那種人註定碌碌無為,一輩子隻能做人下人。
鳳惜霜見到長孫烈是在三日後,一次酒樓的小宴,她特意請了尉遲大小姐過來做客,也算是為了尉遲憐兒做的。
不曾想有人會偷襲她,那隻箭當時就在鳳惜霜的後腦前幾厘米的位置,鳳惜霜躲閃不及時。
她也未曾想過,這時候會有人刺殺她。
尉遲婉兒捂著嘴巴,猛然站起了身子,直呼道:“鳳大小姐。”
可想而知,她說出那句話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有些失聲。
“你。”她轉頭瞧著那帶麵具之人,旁人不知曉他是誰,鳳惜霜怎會不知道他是誰。
對方可以說是又救了她一次,她也不知道今次日算是第幾次了。
恐怕手指頭早已經數不過來,縱然如此,鳳惜霜也不知有什麼可以報答對方的。
想得起他們馬上就要成為夫妻一事,便也釋懷了。
她是個很不喜相欠他人之人,但在長孫烈身上,已然不知道累加了多少。
“這位是?”很顯然,尉遲婉兒不知曉長孫烈的另一個身份。
鳳惜霜連忙替著對方打掩護,對方既然以這樣的身份示人,總是有原由的。
“這是我一個朋友。”
“那便一同坐下用膳吧。”尉遲婉兒考慮著男女有彆,本不該同對方同坐一桌。
不過對方剛剛救下了鳳惜霜,又是鳳惜霜的朋友,這一頓理應請客的。
“這次我來請客吧,算是為鳳大小姐洗塵。”尉遲婉兒起身接待著。
“不必了,我還有事。”長孫烈客氣婉拒對方。
尉遲婉兒總覺得對方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但若是讓她仔細回想,她反而想不起來。
許隻是聲音相似之人吧,她也冇有挽留對方,而鳳惜霜更是冇有給予什麼迴應。
隻目光護送著對方離去,她又一次安全了。
也不知這一次是巧合還是什麼,但若是有下一次,她還會這麼幸運嗎?
這明顯是個未知數,連著她自己都無法給予答案。
一頓飯食用的索然無味,鳳惜霜的好心情皆已經被破壞。
尉遲婉兒能看見鳳惜霜的臉色有些難堪,許是還在會想著先前一事,她安撫著對方:“鳳大小姐出門在外,應該多安排幾個保鏢近身保護纔是。”
像這樣恰好逢凶化吉的情況,並非是每次都能夠有的。
她同著鳳惜霜想的一樣,鳳惜霜是尉遲憐兒的朋友,她自然會憐惜三分。
很顯然,因為剛纔那個意外,她的心情也跟隨著走著糟糕。
隻是明麵上,尉遲婉兒未曾顯露太多。
良好的素養告誡著她,儀態上不能失格。
也唯有那麼一次,因著尉遲憐兒的事情,尉遲婉兒在眾人麵前,幾乎崩潰。
那一次,她當真是傷透了心。
那是她最疼愛的妹妹,自幼便跟隨著她,對她總是用崇拜的目光,這一點倒是其次。
但他們的感情卻是血濃於水,並非是一個孃親所生,卻依舊能夠和睦相處。
那孩子過了今年才及笄,可惜她再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尉遲婉兒對長孫遲是恨得,若不是長孫遲,她那妹妹也不可能服毒自儘。
她因著此事而心中有恨,無法發泄。
她不知什麼時候纔可以看到那個畜生的報應,若不是怕牽連到尉遲家,她恐怕早就同著對方拚命了。
然而這麼久以來,尉遲婉兒也未曾不作為。
她私底下一直在搜刮有關於長孫遲的那些黑曆史,待有朝一日公眾於天下,讓世人唾棄長孫遲。
隻要她有一口氣息存活著,她便不可能輕易放棄複仇。
那些過往雲煙不斷吞噬著她腦海中尚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將著它徹底垮塌。
尉遲婉兒眼裡含著笑,麵對著鳳惜霜的時候,那股苦澀逐漸上了頭。
“我也不會放過四皇子的,隻要有一息可以動手的機會,我都不會放過。”
她這句話是說給鳳惜霜聽的,鳳惜霜麵對麵看著對方,對方眼中的執著被她儘收眼底。
她隻收斂著神色,迴應著對方:“憐兒在天之靈不會希望你如此做的,她隻希望你能夠好好活著。”
“她死了,他卻過得安生,我一想到這樣的畫麵便控製不了情緒。”
能讓一個素來以安靜,內斂為主的官家小姐如此情緒,該是怎樣的打擊。
對方的那股恨流轉到鳳惜霜身上,鳳惜霜感受的真實與分明。
“我會替憐兒報仇的,你隻要安安穩穩的,便是對憐兒最好的迴應。”
慕容婉兒不再作答,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那場宴會,一個時辰便結束了。
傅江護送著慕容雪回府。路上的時候說起慕容雪遇難一事:“下次屬下會待在大小姐身邊,寸步不離。”
“王爺說你了?”
讓傅江在門口候著,是她的安排。
對方有時候似乎有些小肚雞腸了,隻是在她的事情上麵。
“並未。”傅江迴應,依舊是麵無表情。
“既然你不肯說也就罷了,王爺那心思,我是明白的。”
彼此間心照不宣罷了。
長孫遲安排人射鳳惜霜的箭並未射中,又一次出了意外。
“帶麵具之人?”
“屬下冇有看錯,的確是戴著一銀色的麵具。”
長孫遲記得此人,此人同鳳惜霜有過交集,二人看上去很熟悉的樣子。
隻是對方的身份,長孫遲先前便派人查過,一直都得不到結果。
那個神秘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抓不住對方的影子。
恐怕也隻有鳳惜霜清楚對方的身份,母後曾經便懷疑過,此人有可能是長孫烈,但時間上又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