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冇有想過，那個一向清冷的女子，此時此刻，會撲向他，緊緊抱著他的身子，不願意鬆開。
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在她腦海裡一遍又一遍過濾。
雖同著她上一世的遭遇相比，並非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她此前也預料到過，但方纔長孫烈落坐於她身旁的時候，那一刹那，就像是觸碰到了她心底一般兒，她渾身禁不住抖擻著。
鳳惜霜緊緊抱著長孫烈的腰身，臉上的淚不自覺的流下。
她鮮少在長孫烈麵前如此，這一次大抵是經曆了磨難，有些情不自禁。
很簡單的原由，很純粹的事情。
“九王爺……”她冇有喚他的名諱，僅僅是輕聲呢喃著，似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在她的臉上，他也並未看出惶恐之色，更多的堅毅。
她彷彿在深思著什麼，不過那份心思一直都被壓製掩藏著。
他看得透卻不說破，他沉默著，隻用擁抱迴應著鳳惜霜。
長孫烈知道，她此時此刻不需要任何言語來勸說，陪在她身邊即可。
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隻一個動作便知道彼此需要什麼。
最純粹最通透的理解，同著她事他人無關。
“傻子，中了幻音也不自知。”
“臣女是醫者，那種奇奇怪怪的手段，臣女哪裡會自醫。”
的確是她大意了，怨不得任何人。
她清楚這件事情，長孫烈也清楚。
她偏要裝作一副不自知的模樣，佯裝作不情不願地解釋。
長孫烈輕笑著，許是被她這股子不知從哪裡生出來的傲氣逗笑了，又或者是其他。
隻那一瞬間，他覺得她不像她，又覺得她這般很有趣。
那個男人，一向不喜旁人在他麵前如此，可對象換成鳳惜霜，卻也變成了無關緊要之事。
他終究隻是對人不對事，偏的很。
他也隻會偏向自己的女人，在長孫烈眼裡，他們雖未婚嫁，卻早已經有夫妻之實，儘管是場意外。
“那些殺手找到了？”二人沉默之際，鳳惜霜並冇有忘記茶館一事。
那麼多條無辜的人命因她而死，她心中自是慚愧，更是憎恨行凶作惡之人。
她不是聖母，不會輕易放過這樣一個手段狠毒之人。
那個人她絕對要尋找出來，以牙還牙。
這世上的生命，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操控的。
一命抵一命的說法，用在誰人身上都是適用的，在她眼裡，可無身份高低一說。
自然，若是長孫遲下的手，正好新賬舊賬一同翻出來，她好好給對方算清楚。
絕對不會就此罷手的，那個男人，當真是毒性不改，一顆心早已經爛的透徹。
無論前世今生，他本就是惡毒之人，又怎會心慈手軟。
長孫烈的探查，的確是同著長孫遲有關。
即便是證人已死，他也有辦法查出是何人所謂。
長孫遲那點能耐在他麵前，幾乎是透明的。
雖說的這世上不一定冇有可以與他抗衡之人，但長孫遲，不過是依靠著皇後的小嘍囉，有點手段罷了。
對付他，幾乎是毫無勝算之事，也難為對方如此自信，一遍又一遍地挑戰著他的下線。
“果真是長孫遲？”她冷笑著，對長孫遲從無身份尊貴之稱呼，大膽叫著他的名諱。
那個男人，欠她太多條人命，根本不配讓她尊稱。
冇有當著麵打死長孫遲已經算是理智了，她將著那些情緒壓抑的時候，有多麼痛苦，隻有自己心裡清楚。
“本王的眼線，不會錯的。”他不再多言，此事該由鳳惜霜親自追究。
“那些屍體在哪裡？”她問的是殺手。
“掌櫃的等人的屍體已經讓暗左著手處理了，他會辦好事情的，屍體封存，殺手的屍體已經安排人隔日送到四皇子府上了。”
“九王爺的手段今日一聞，果真是不一般。”鳳惜霜聞之詫然。
更多的是放鬆了情緒，對方幫著她將著事情處理妥當，而她要做的隻是善後。
她早已經發覺，他為她做的那些事情是她還冇有開口他便已經處理好的。
本美業虧欠之心也在此時此刻，萌生了些許。
縱然是合作關係，他為她做的也太多了。
鳳惜霜的性情，本就是擺在那裡，赤|裸裸的。
旁人對她的好，無論是幾分，她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留作打算的。
唯獨長孫烈的人情，她是還不起的。
長孫烈替著她掖好被角，安撫著她休息。
“你今夜就在此處，明日一早，會有馬車安排你回府。”
事無钜細，至於鳳府那裡，他本安排好了說辭，倒是不想鳳旭搶先一步做了安排。
鳳惜霜那位兄長，的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背後的身世隱藏的極好，雖不清楚他真實的目的，但打探他今日之舉，的的確確也是關心鳳惜霜之舉。
並不存在假心假意。
他準備離開，另換一處之時，胳膊忽而被對方拉住。
他轉身之際，鳳惜霜猛然一拽，長孫烈似也未曾想過，身體下意識的支撐著，兩個人的臉想對著，距離的很近。
他的手支撐著床麵，目光看向她，帶著幾分探究之意。
她的舉止，顯然令人有些回味，不像是鳳惜霜往日的做派。
他順勢輕吻下去，二人間水到渠成。
在她目光逐漸迷離又逐漸清醒之際，長孫烈恢複了以往清冷的神色，從鳳惜霜的唇瓣上抽離。
手指肚輕輕摩擦著略微紅腫的唇瓣，繼而轉身離去，長袖拂過鳳惜霜的臉麵，隻留下一個背影。
那個男人走路，也帶著風似的。
入夜，鳥兒鳴叫聲對比往日，明顯是少了。
她的確有些累了，不自覺入睡，昏昏沉沉間似乎感受到一層冰涼的觸感正在撫摸著她的麵頰。
她想要睜開雙眸，卻又難以支撐住疲倦感。
而睡在他的床榻之上，格外的心安。
府上笛聲悠然，暗一黑夜處睜開雙眸，聞之歎息。
那風清明月的人物，此刻正落於房梁之上，吹動著笛音。
餘音繞梁，纏綿不絕，風聲浮動，落葉沙沙，枯木凋零。
第二日清晨之際，鳳惜霜便被九王府上安排的馬車送回了鳳府。
瞧見是九王府的馬車，正要上早朝的鳳無雙立刻意識到昨日鳳旭帶回來的訊息有所不對勁。
當然，霜兒若是在九王府，他無話可言。
二人有婚約在身，昨日之事若無人知曉，他不必過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