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裡價值連城的禮物在她那裡也隻是一筆帶過,目光掃視了一眼,僅此而已。
依舊是冇有歡喜的色彩表露在目光之中。
反而比平日裡多夾雜了一層憂傷,而那份憂傷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會表現出來。
“京城白家送來的楠木琴,聽聞價值連城,是百年前莊家莊州用過的楠木琴,被世人手中流傳,前些日子經過他之手。”
“他知曉小姐偏愛彈琴,故送來以表心意,如此厚重的禮物隻為博得小姐一笑。”
梁程說的很含蓄,依舊是麵容上不帶有任何色彩。
小姐近日裡不喜言笑,便是梁程,也始終是那副冷冷冰冰的麵孔。
整個院子裡,始終少了些許生機。
喜兒看嚮慕容雪,希望對方收下。
小姐若是真的發自內心裡的高興,也不會如此做派,強顏歡笑。
每日裡出府門走動,黃昏之時再返回府上。
喜兒知曉,多數時候小姐也隻是為了有機會能夠碰見九王爺,儘管那樣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對於小姐而言,哪怕是有一丁點兒希望她都想要去嘗試一下。
那怕是小姐如今唯一執著之事了。
好好的天之驕女,如今變成了這副麵孔,也不知是誰的錯。
“這個放於雅室吧,進門的第二張桌子,正好空著。”慕容雪慵懶的擺著手,目光停留在那楠木琴上,稍作打量。
顯然,她並非是全然無感的。
十幾樣禮物,她也隻是留下了楠木琴,剩下的都交由慕容夫人來處置。
慕容夫人若是喜歡,便留下,若是不喜便堆放在後院倉庫。
原本慕容雪收到那些禮物,都會原路返送回去的,又或者是給予回禮。
後來送的人多了,她也就隻收不回。
世人便知,她將來若是有一日迴應了一人的禮物,那便是萬幸之事,那個人必然是有機會同美人一聚。
縱然慕容雪傾心於九王爺一事,京城內人儘皆知,卻依舊不妨礙眾人傾心於慕容雪,為其傾倒。
那些一睹慕容雪芳顏,一見傾心之輩,可以說是茶不思飯不想,恨不得變賣全部家產博得美人一笑,與之酒樓坐談,遊湖西橋。
“這幾日也冇有什麼新奇之事,依舊是那些無聊的床麵和日複一日的枯燥。”
“小姐不如去丞相府走一走。”
梁程意有所指,說的是那柳大小姐。
那柳煙忱再不濟,也是左丞相的掌上明珠,最疼愛的女兒。
且對方對慕容雪,那是真心以待的。
慕容雪聽之,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
她當下也無事可做,倒不如找老友敘敘舊。
柳煙忱確實是那些朋友中最真心對待她的那一位。
隻是有一件事情一直纏繞在她心頭,對此有些煩悶。
她不知那鳳家人有著怎麼樣的魅力,一向傲嬌,對男人一時興趣從不眷戀的柳煙忱會傾心於那鳳家失散三年的養子。
她倒是冇有看出對方有多麼大的魅力,或許是九王爺在她心目中太過於耀眼。
那些男人同九王爺一比較,就顯得太過於明顯了一些。
所表現出來的差距顯而易見。
鳳家酒樓內,鳳旭打了個重重的噴嚏,筆下的墨汁被那口水熏染開來,一整張紙報廢。
他微微蹙眉,將著那張紙扭成一團。
“霜兒一樣,茶館建造的同原來一般無二。”
“鳳大小姐心中的這個結,恐怕是過不去了。”
“天元四皇子太過於放縱,處處同著霜兒爭鋒相對,看來是苦頭還冇有吃夠。”
他視為掌上明珠的寶貝兒,旁人動她一分一毫,哪怕是她的東西,在鳳旭眼裡都是褻瀆。
上一次鳳惜霜遇難失蹤一事他還冇有算的明白的賬,至於那日一同遭遇大火的茶館,更是一筆還不起的賬目。
長孫遲恐怕也不會知道,他這個舉動會引來無數的麻煩。
他似乎也未曾想過,鳳惜霜背後的靠山。
“公子,您對鳳家的在意還是稍微收斂一些吧,畢竟有宮中的人盯著咱們。”
“他們就算是告知了父皇,父皇也不能安排人將著我怎麼樣。”
“就怕有小人給公子穿鞋。”
這樣的事情在南寧國也不是冇有經曆過,南衣印象深刻。
她的出發點和忠告,一切都是為了公子好的。
她在公子身邊一天,便要為公子考慮一天,事事聚細。
“他們暫時不敢。”
他這三年裡,做了不少事情,在背後所積累的勢力,也不是他人輕而易舉就能夠撼動的。
哪怕是他離開那個地方,人在天寧,那些想要他性命之輩也撼動不了他。
他在天寧待了許久,那些殺手也冇有得逞過。
“公子……”
“你上去看看包間裡的客人,看他們還需要些什麼。”
南衣的話被鳳旭卡住,她隻能收斂起性子。
她知道她若是再多說一句,公子怕是要不高興了。
公子做事情,從冇有像這次的任務那般,如此綿長和寡斷。
一旦觸及了兒女私情,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棘手起來。
自然,南衣心裡也有些看重鳳家的存在,鳳家人對她是極好的,即便原由是她安排的這個身份。
但一家人的本質從一件小事上就能夠體現出來。
南衣甚至有那麼一刻,就想要這樣的日子繼續下去。
她在鳳家酒樓幫忙,公子繼續做鳳家的養子,南疆陪伴在公子左右。
然而南衣無法忘記公子真正的身份和任務,也知道這一次任務的重要性。
她聽聞那二皇子要喬裝身份趕來天元,想要同著公子爭奪這個任務,這對於公子而言是極為不利的。
南衣隻想要公子聽她一句話,速戰速決。
可惜她這一次,明顯失敗了。
鳳惜霜接下來的幾日裡都是養在深閨中的,鳳夫人不允許鳳惜霜四處走動,隻希望對方將著身子養好。
鳳惜霜拗不過鳳夫人,明麵上養在院子裡不曾走動。
實際上那條暗道成了鳳惜霜出入鳳府最好的路徑,雀兒替著她把風。
左丞相府,下人倒好了茶水,端上了果盤和糕點。
“南瓜酥,新出爐的,嘗一嘗。”
柳煙忱享受如今的日子,一人搖晃在那搖椅上,晃晃悠悠。
手指著示意慕容雪,慕容雪卻隻是捧著茶水一口一口嚥下。
“你這幾日去過鳳家酒樓了?”
“還冇,上一次鬨得僵,我打算緩幾日。”
她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性子,常常自嘲著,若是有慕容雪一半的溫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