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老頭喋喋不休般兒，南衣也並未覺得煩悶。
她知道對方曾是江湖之中出了名的人物，武功高強，受江湖人追捧。
南衣對長輩一向都很客氣，但也分人而定。
“嗯。”她並未多言，風知青卻因著她這句話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
隔壁雅間的門被推上，風知青能夠聞得聲音。
“丫頭，告訴風伯伯，是不是九王爺？”
“嗯。”
南衣小心翼翼著，麵對眼前這位大人物，她恐怕是連著糊弄也難，隻能小心翼翼應付著。
一開始還並未上心的南衣如今可以說是警惕心十足。
她自然是害怕被風知青一眼看透，一個年歲擺在那裡的長者，頭腦清醒，麵對巨大的災難還能夠承受過來，活到今日。
南衣心中，更多的是佩服和敬畏。
畏是有的，對方總給她帶來不簡單的感覺，她也不敢小瞧對方。
雅間內，二人對坐，南疆為長孫烈斟茶，那副又臭又冷的麵孔正對長孫烈的氣場，也不免遜色三分。
“九王爺今日前來，恐怕不僅僅是簡單的喝茶和座談吧？”
“本王不是無聊之輩。”
他每一次的安排都會牽扯著樁樁件件的事情，長孫烈從不做浪費時間之事。
鳳旭哼笑著，眼前的男子可從來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今日坐輪椅前來，如此大動乾戈，怕不是在給皇城內的人演戲。
他隻稍作揣摩便能夠猜測出長孫烈的安排，但對方邀請他座談一事，內容上他並非想清楚。
九王爺此人是出了名的寡淡，對一切事物看似都不感興趣，但對方背地裡有什麼手筆可就不是世人能夠猜測出來的了。
而他今日的其他目的，他顯然好奇。
“不知鳳公子因何目的前來京城，本王不希望你做的事情會牽連鳳家。”
他已經派人四處走訪調查過，這世間能夠隱瞞住他長孫烈這雙眼睛的事情並不多。
一個不知名的女子，一個莫須有的人家，倒是個不錯的安排，不錯的身份。
“我從未想過這件事情能夠隱瞞住九王爺您。”
南疆蠢蠢欲動，然鳳旭卻神態自若，淡定從容。
他知道，就算是他此時同長孫烈大動乾戈，隻會敗下陣來。
對方從不是四皇子那樣的蝦兵蟹將，非他可以對比。
“至於霜兒，鳳家，我無心牽連，婚前，我保護好霜兒，婚後還要指望王爺您，前十多年的養育之恩並非虛假，王爺應該懂在下的意思。”
鳳旭將著話說的雲裡霧裡，長孫烈卻聽的明白。
這次之事足夠看出鳳旭對鳳家之心，若不然也不會冒著暴露身份之險同鳳惜霜一道解決此事。
這件事情上，對方也算是誠懇。
“你的身份本王無心去徹查，不過本王以為，有朝一日鳳家二老若是知曉你重新返回京城入的鳳府是為了場任務，他們該怎樣失望本王不用說的過於清楚了吧。”
除卻鳳惜霜，長孫烈難得對一人如此多言。
他也是怕霜兒傷心，纔會給予忠告。
鳳旭聽的明白，也考慮過此事。
他心裡頭多多少少有些難受，然這些事情無法避免。
他心中所顧慮，所要做的事情太過於沉重，而他背後，從來都不是隻有他一人的存在。
太過於在他背後推波助瀾，亦或者是設計陷害，他揹負著太多人的命運，有些事情上，他根本無法選擇。
然這些事情，他都不能夠同著九王爺一一說清。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僅僅是牽扯著霜兒。
有些談話，本就應該點到為止。
鳳旭等著長孫烈喝完那杯茶，主動起身恭送長孫烈。
“鳳某還有生意要顧及，不能夠久留九王爺，還請九王爺見諒。”
說著，他便推開移門轉身離開，並冇有給長孫烈迴應的機會。
長孫烈嘴角勾起一輪彎月，眼尾逐漸拉長。
他的目光裡是看不懂的複雜，暗一站在身後，問及九王爺:“他的身份必然不簡單。”
能夠端著這樣的架子對待九王爺之人少之又少，即便王爺如今扮演個病人的形象，但即便是皇上皇後，對王爺也有八分的忌憚。
“他對本王生疏的態度可不僅僅在於他的身份。”
長孫烈像是一眼看透對方大半個秘密一樣，繼而起身離開。
雅間的坐墊，還是溫熱的，片刻的功夫，溫熱的氣息也跟著消散殆儘。
“人又走了，還真是有趣。”風知青依舊在那裡自言自語，他知道那丫頭也不會同他多說些什麼。
並不是不想理會他這個老頭，僅僅是怕他從隻言片語中又猜測出來什麼。
他無非是這些年裡見得太多了，知曉的東西也不少，習武之人，望聞問切，皆敏銳於常人。
麵前的小丫頭還是太嫩了一些，在他跟前，不過是個孩子。
鳳嫣然邀約之日，梁程嚮慕容夫人告了狀，將慕容雪關在樓閣裡。
慕容雪無力的捶打著門，越是拒絕她做的事情她越是抗拒，想要前往四皇子府見上鳳嫣然一麵。
她同著鳳嫣然從來都不是一類人，對方同她之間根本冇有可比性。
然而即便如此，她為了九王爺也甘願走出慕容府的大門。
她本冇有那麼強烈的心思，是梁程的阻攔使得她的內心增添了一抹陰霾。
合不合作如今看來似乎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重要的反而是鳳惜霜將會是怎樣的命運。
她清楚，兩個人的能力遠勝於一個人的能力，縱然鳳嫣然此人有些愚鈍。
做的那些事情總有漏洞，百密一疏。
但在這件事情上，她似乎很願意同著彼此達成共識。
她可以幫著鳳嫣然出謀劃策，而鳳嫣然幫著她處理掉鳳惜霜。
內心的鬼魂在作祟著，是否該做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心裡的一個魔障。
慕容雪清楚，她的這些做法是不對的。
但隻要那副麵孔一飄蕩在她腦海之中，她便不管不顧了。
有些事情，她根本冇有辦法迫使自己放棄選擇，那些徘徊在腦海裡的回憶，衝擊著她的大腦。
慕容雪決定，為自己狠狠爭取一次，總好過不動聲色。
她痛恨鳳惜霜的突然出現，僅僅憑藉著那張臉剝奪了她渴望的一切。
她叫囂著，掙紮著，內心在狠狠發狂。
但可惜的是，她似乎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
她的那些幼稚的行為在對方看來，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自己罷了。
那種想法不斷壯大著，已經將著慕容雪最後一絲理智給徹底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