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又有誰會猜測到她是那高高在上的慕容家嫡女，那個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女。
這樣，阿梁自然也不會順著這樣一條線尋找到她，她有足夠的時辰準備。
尋思到這裡，慕容雪哼哧一笑，麵露嘲諷。
很顯然是自嘲的情緒，她不知道她如今還能夠剩下什麼，隻知道她這京城第一才女的身份恐怕支撐不了多少了。
有鳳惜霜的存在，她就彆想在這世間好好立足。
她同著鳳惜霜二人自九王爺一事上早已經形成瞭解不開的關係。
他們的名字將會長時間並存，長時間被世人所比較。
然這樣的痛苦無人能為慕容雪瓦解，她本不該遭受這樣的非議，她並無過錯。
慕容雪將著這一切是非的源頭都歸功於鳳惜霜身上，隻覺得是因為鳳惜霜的出現迫害了她。
她無法原諒鳳惜霜，也無法不將著過錯歸咎於鳳惜霜身上。
明知道鳳惜霜並無害她的念頭，可一切的偏向不受控製發生著。
她痛恨鳳惜霜的存在，痛恨鳳惜霜的一切。
“為何要突然出現在九王爺的視線裡，為何要！”那張相似的麵孔便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慕容雪不停地揉搓著皮膚，低吼著，她的內心是壓抑的。
她的驕傲早已經不複存在，而她如今身處於渾濁之中，痛苦不堪。
“小姐，熱水來了。”門外是特意安排的侍女為慕容雪添水。
慕容雪給的銀子夠足，隻要是她的要求，掌櫃的皆會滿足。
另一端，慕容府的侍衛和仆人不敢明目張膽尋找大小姐，生怕讓京城百姓誤解。
慕容雪是從偏門離開的，彼時掌櫃的正在接受侍衛的排查。
說是府上逃走了一犯了事的婢女，偷了府上的寶物，罪名可大可小。
這是梁程想出來的法子，他自大小姐幼年便跟隨在大小姐身邊，最是瞭解大小姐脾性。
這一次大小姐必然是想方設法掩人耳目，而非光明正大的。
他如此尋人，十有**會成功。
然他並不知曉，他還是晚來了一步，那個人已經在他此前還未尋覓到此處之際就已經離開了。
掌櫃的帶梁程上樓尋人的時候並冇有發現對方的蹤跡，才知曉他們這一次又是無功而返。
“終究是阻攔不住的。”
哪怕梁程再費儘心思，似乎都冇有辦法扭轉如今的局勢。
大小姐勢必要做的事情他根本無法阻攔，哪怕他心裡清楚那件事情做出來的後果。
哪怕大小姐也清楚那件事情做出來的後果，對方依舊是義無反顧。
就算他有心阻攔，也應當是對方肯聽從他一句勸。
“阿梁，你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當初那句話一直縈繞在梁程耳畔，梁程終歸是放棄了那一切。
慕容雪持著名帖入內，被安排在了特殊的位置。
鳳嫣然一早便在婢女的簇擁之下入了大堂，眼觀四周。
當她發現慕容雪的存在之時，那顆懸掛的心才緩緩放下來。
她這一次安排宴會的目的月底是見得慕容雪隻要慕容雪出現在宴會之上便足夠了。
而其他人不會是打掩護的幌子，鳳嫣然安排著婢女好生招待著眾人。
自己則是主動同著慕容雪攀附，慕容雪既然肯來，便是明白她的意思，便是願意與之合作。
“慕容小姐，許久不見了。”
“不過才數月”他們之間本就不熟悉，冇有必要如此客氣。
麵對鳳嫣然的熱絡，慕容雪則是以過於平靜的態度麵對的。
在她的臉上，瞧不見太多起伏變化。
鳳嫣然自知在慕容雪麵前討不到什麼好處，她本也隻是想要同著慕容雪談一筆交易，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此交易一旦開始，誰也不會有後退的機會。
她隻希望慕容雪不要半途而廢，對她的意思有所抗拒。
他們之間共同的敵人是鳳惜霜，這件事情本就是互利共贏的，不存在偏向。
“四皇子妃客氣了，你我之間，小女身份並冇有高過四皇子妃半分，還請四皇子妃不要如此客套。”
慕容雪心有抗拒，心中太過於明鏡。
“慕容小姐既然來了，便是明白本皇子妃的意思，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有意抗拒呢？”
對於慕容雪一上來的態度，鳳嫣然有所不快。
人既然來了，便是默許了他們之間的交易。
對方若不是坐下來好好同著她談論這場安排的，鳳嫣然倒是要懷疑對方是否是過來攪局的了。
慕容雪哧哧笑著，冷言道:“既是交易，你我之間應該並不存在誰高過誰一頭一說。”
她的目光裡帶著嘲諷，對鳳嫣然的態度很是冷淡，甚至帶著些許嫌棄。
她從始至終都未曾想要同著鳳嫣然好好說話，而是反覆試探著對方。
鳳嫣然明顯有些惱怒，身旁的高嬤嬤按著對方的胳膊，示意對方沉穩。
鳳嫣然如今懷有身孕，一切當以身子為先，切不可輕易動了胎氣。
“罷了罷了，慕容小姐若是想要誠心同本皇子妃合作，本皇子妃退一步便是。”
她倒也冇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全然處於上風趨勢。
她想要的不過是鳳惜霜的命罷了，誰拿的頭籌無關緊要。
“見慕容小姐如今這副情勢，怕不是家中不準吧？”鳳嫣然本隻是想要試探一二，不曾想正中慕容雪下懷。
慕容雪顯然有些不快，一束寒光直射而過，鳳嫣然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京城第一才女可不是空有虛名，她還是需要小心應對即可。
一女人在喜歡的男子麵前可能會昏了頭，但在對付討厭的女子麵前怕不是會使出渾身解數全力以赴。
鳳嫣然要的就是一股拚勁和態度。
從一開始，她就不斷在一旁煽風點火，如今她的想法成了真，她顯然是舒心了不少。
“你既然是想要同我合作，就少去打聽我家中人的看法。”
慕容雪並不想牽連慕容府任何人，這是她同著鳳惜霜私底下的交易和買賣。
鳳嫣然咯咯笑著，好一個孝子。
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上是該好好諷刺慕容雪一番兒還是該對對方另眼相看。
但眼下情勢，慕容雪應該是答應了她的。
自一開始她便知道，隻要對方出現在她的麵前，這件事情便算是成功了一半兒。
“合作愉快。”
“希望你我都能得償所願。”
二人草草的幾句對話，皆是懷有探究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