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被帶到閣中醫院餵了藥,醒了之後吐了一通,整個人麵色蒼白無力極了,見他連說話都有些費勁,便冇再找他去殿前問話,隻派了一個信得過的人將他說的話傳給長孫烈。
“這馬錢子是何人給的?”那人開口問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我在宮中誤食,無人陷害。”探子清醒了些,也挺為他熬藥的人說起了事情的經過,這才知他誤食的果子竟是毒物。
“在宮中何處?”那人又繼續問著。
“皇後宮中。”誰知當朝皇後竟然有這般大的膽子,他本以為隻是普通的杏子,纔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擺在後院裡。
那人眉頭一皺,將探子的話儘數傳給長孫烈聽,皇後宮中看起來無波無瀾的,因為長孫遲的緣故她這些日子也安分了不少,都知道這安分是在做表麵功夫罷了,誰知這毒物最後會落在誰的口中。
“皇後野心太大,德不匹位,這位置她坐不久了。”鳳惜霜冷不丁的說著,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大可治她一個大不敬。
皇後如今顯然已經不滿足當下的這個位置了,她想做太後,且是宮中唯一一位太後,不論皇帝最終立了誰當太子,她都會做到那個位置上,隻是她眼中容不下旁人。
既有鳳惜霜在,就不可能讓皇後按著她的劇本走,到時且不說太後位置不保,皇後的位置她坐的也夠久了,看似富麗堂皇的宮殿下埋葬了多少人。
“且讓她再坐一坐,不急。”長孫烈接話道,放長線才能掉到大魚,隻有當她覺得自己離成功觸手可及時再把她拉下來,這種絕望和不甘纔是最深切的。
長孫烈想來未說過自己是什麼好人,如今這世道誰能夠獨善其身,不過是利益權利驅使,此前他未曾爭過什麼,不也被殘害至此,若無半分狠心如何在京中立足。
“長孫遲密謀謀反,皇後宮中又藏著毒藥,皇帝的身子日漸弱了。”鳳惜霜喃喃道,紛爭就快要到來了。
“若王爺無事,明日便陪我去後山一趟如何?我有些擔心苒兒的身子。”鳳惜霜想著秦苒還躺在床上,於情於勢她都要儘全力醫治秦苒。
如今朝堂眾臣都看得出皇帝大勢已去,民眾的紛爭苦水也好,皇子的野心蓬勃也好,他坐下的那個位置被萬人盯著,誰不想密謀跟隨下一任君主,一遍祈禱著明君將眾生帶離苦海,一遍在心中已經決定好了自己要歸屬的勢力內。
長孫烈看似遠離宮中紛爭,表麵不過是長孫遲同一眾皇子明裡暗中的較量著,後宮嬪妃也都相互試探著,卻不知自己手中掌握著的不過是一小份權利,她們費儘心思拚儘全力想要爭取拉入到自己陣營中的人,已經歸屬旁處。
有些是接著欠王府人情的藉口,有些是受九王府恩惠後才做出選擇,無論怎麼想,明眼人心裡都清楚當今聖上的皇位來路不明,而本該坐在那張椅子上的人也有了想要爭一爭的野心,甚至帶著勢在必得的氣勢。
常在朝堂做事的人心裡都清楚著,皇帝為何遲遲不立太子,不過是在矮子裡麵拔高個,此前鐘意長孫遲,可是眼下顯然已經被剔除了太子人選之外,剩下的皇子野心雖大但卻冇一箇中用的,於是無論是受過九王府恩惠的人,還是此前心裡的天平就像九王府傾斜的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這對夫婦身上。
恰巧九王府暗中跑出橄欖枝,便成就了今天的局麵,被架空的王位,吃喝玩樂不爭氣的皇子。
“都依你。”長孫烈開口迴應著,後山他且去過幾次,深知其中一不小心便可能會受傷,對於鳳惜霜來說確實有些危險。
天楚閣內冇有處處要小心的地方,唯一的禁地恐怕就是後山。也有不知名突然闖入進去的采藥人在後山喪失了性命,有人慕名而來,其中大多數人都望而卻步。
後山看似同平常的山峰冇有什麼區彆,倒是其中的一草一木都頗具靈性,毒性也更大,偶然被地上生長出不起眼的藤蔓劃傷了皮膚,毒汁也就沾染上了,以後看似平常的大樹,若是觸碰就會被生出來的枝條纏住拖入像口一般的樹洞中,被分泌出來的粘液慢慢吞噬。
長孫烈同鳳惜霜說了不少注意事項,此前卻有閣中人不聽勸強行進去,卻不小心被吞噬的人。
“那草藥多生長在何處?”鳳惜霜挽著長孫烈的胳膊緊了緊,她不會武功,若是貿然闖入可以存貨下來的機率不大,原本以為這些東西隻出現在古書的記載上,卻未想到真有一天會被自己碰到。
“後山有一處洞穴,隻要穿過最危險的地方便能看到。”長孫烈回答著,還未動身便反覆叮囑著:“切記跟緊我。”
鳳惜霜點了點頭,藉口說自己乏了想休息一會,便躲進了自己的小空間中查閱些資料。
書架最頂層放著那本她此前看過的書,拿在手中細細的看著,書破舊的讓鳳惜霜覺得隻要自己稍微一用力書頁便會掉落一般。
古書卻有記載,同長孫烈所說相差無幾。
“就冇有解毒方法嗎?”鳳惜霜將書從前翻到後小聲嘟囔著,多做一手準備也好,更何況見到不知名的毒,鳳惜霜總想著如何去解。
鳳惜霜這一找便過了一個時辰,小空間乾淨的地麵上已然堆著許多書,都冇有鳳惜霜想要的答案。
有些喪氣的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來回踱步時,空間內響起了“滴——”的一聲,隨即地麵微微顫動,隨著“轟”的一聲,空間的一麵牆往後移動著。
鳳惜霜心裡清楚這是每一次她又拓展了一個空間後纔會有的動靜,疑惑的朝著那邊走過去,便見著雪白的琉璃台子上好看的字體標註了幾個字:“解毒台”
鳳惜霜琢磨著,從一旁拿出一顆馬錢子放在了凹陷的小口處,鳳惜霜眼前便出現瞭解毒的藥方,隻是她眉間的鳳尾花又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