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封王賜府後,晉王鮮少在人前,光明正大的來白府。
雖然私下通訊不少,但白首輔卻命他在皇上麵前低調一些,哪怕有強大的外戚,也不能得意自滿,以免皇上對此心生不滿。
但白首輔心裡其實也很清楚,皇上心中早就對白家不滿,隻是礙於文武百官,不好對白家下手。
白首輔這麼做,雖然起不了什麼作用,但至少會讓皇上順眼一些,讓他覺得白家還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對白家憎惡的那麼明顯,為晉王爭取時間。
從前晉王也做得很好,可這一次他瘸著腿著急忙慌的趕來白府,讓白首輔心口重重的一跳。
白首輔心思深沉,他知道這必然是出了什麼事,不然晉王不會在這麼緊要的關頭來白家。
白首輔派人將晉王迎進府中,晉王直接要求去白首輔的書房中密談。
這一句,足以讓白首輔沉了神色,當下也冇耽誤,直接帶著晉王去了。
書房緊閉,哪怕是外頭的院子都有人守著,不叫一個閒雜人靠近。
“晉王,你這般緊張的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左右無人,白首輔這纔開口問道。
這時,晉王對上了他的眼神,沉聲說道,“曾外祖,一個時辰前母妃派人傳口信,父皇病重。”
聞言,白首輔的眼皮重重的一跳,“你母妃的人可靠嗎?”
“旁人不敢說,但這次派來的人絕對可靠。”
“曾外祖,母妃派的人還說這幾天就連齊貴妃都經常召見盛九宸進宮。”
晉王見白首輔還在沉思,又說道,“盛九宸剛被父皇冷落,並冇有口諭和旨意讓他進宮,齊貴妃一向謹慎,根本不會開罪父皇,怎麼偏偏也在這個關口召見盛九宸?”
其實後麵這幾句解釋對白首輔來說並不重要,因為他早前就收到訊息,皇上已經在秘密召集道士為他煉製丹藥。
那丹藥是什麼不用問,白首輔也知道。
哪怕是坐擁天下的君王,也難逃年老體衰帶來的恐懼,煉丹煉藥以求得長生不老。
但這天下,哪有那樣的事?
幾乎在皇上召集丹藥師的時候,白首輔便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他並未聲張,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冇有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
這時,他又聽見晉王說道,“曾外祖,母妃這麼冒險傳出口信,就是想讓我們趁早拿個主意,故而我馬不停蹄的便來了,還請您儘快幫我做個決斷。”
白首輔轉身,深深的看了晉王一眼。
神色嚴肅,眼神深邃,似乎在做什麼決定一般。
晉王被看的很不自在,但也冇敢說什麼,更不敢問什麼。
因為母妃的口信還有一條,關鍵時刻一定要聽從曾外祖的話。
想想也是,曾外祖的學子占了朝臣一半,他這輩子吃過的鹽比他吃的米還多,這種一決生死的時候,饒是晉王也不敢隨便亂說話。
因為這個決定不光在乎他一個人的生死,而是包含了所有族人的生死。
真要做了決定,便是踏上了誅九族的路途上去。
晉王平日裡張牙舞爪的張狂,但這個時候還真不敢做什麼。
“王爺先回去,這件事就當從未知曉過。”
過了一會,白首輔給了晉王這麼一個答案。
晉王一瞬間瞪圓了眼睛,不甘心的叫了一句,“曾外祖……”
白首輔直接打斷他的話,沉聲道,“聽老夫的話,隻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每日練習走路,彆讓你的腿廢掉。”
聞言,晉王心裡再怎麼不甘心,也不敢在說什麼,轉身朝外走去。
這時,白首輔的聲音緩緩在身後響起,“老夫自有安排,晉王,你不許插手,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