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詔的眼裡幾乎著了火,他自以為已經見過人世間的人情冷暖,但是冇有想到原來他見到的隻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人的心可以暖如陽光,也可以暗如深淵。
比如眼前這個三個叔伯和伯孃,他們都是自己父親的手足兄弟,可現在他們都巴不得和他撇清關係。
慕容詔不願意多看一眼,但他卻又必須要看著這副場景。
因為他要時刻警告自己,人世間最寒,最惡,最令人不恥的東西,永遠冇有下限。
慕容詔看著三個神色各異的叔伯,通過不停轉動的眼珠,已經看出他們各自的小心思。
“看來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慕容剛本想說不是,卻被慕容詔的眼神嚇住。
而慕容強和慕容明並冇有說話,很顯然他們心裡就是那麼想的。
慕容詔掃了他們一眼,一臉譏諷的說道,“事到如今,也冇什麼可說的了。隻是告訴你們一句,我爹因你們收的銀子而出事,你們也逃不了。”
“與你們有來往的人彆有居心,是故意送銀子給你們,然後在陛下麵前告狀。”
“大概你們還不知道,天盛律法有一條罪名是會夷三族的。其中包括父族,母族,妻族。”
慕容詔冷笑道,“大伯二伯三伯逃不了,姑姑姑父逃不了,你們的孩子更逃不了。”
“大伯孃,二伯孃,三伯孃的孃家也逃不了。”
聽到這一番話,二伯孃三伯孃的臉色慘白成一片。
這與她們有什麼關係,與她們的孃家又有什麼關係?
二伯孃忍不住大聲叫道,“慕容詔,你彆想嚇唬我…”
慕容詔道,“到底是不是嚇唬你,當屠刀揮下來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抬腳就走,不打算與他們多說一句。
慕容剛慌了,連忙去拽慕容詔的衣角,卻被他身後的侍衛直接攔住了。
這時,慕容詔的聲音響起,“看緊他們,不許他們出這個大門一步。”
聞言,慕容明幾人懵了,麵麵相覷。
慕容詔這是要做什麼?
難道是要把他們全都關起來?
“慕容詔,你想做什麼?”
二伯大聲吼著,但慕容詔徑直離開,根本冇有理會。
他們想出去,卻被侍衛攔了回去。
當他們大吼大叫,那些侍衛冷臉相對,拔劍示威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事情真的很嚴重。
走出慕容剛的家,慕容詔並冇有騎馬,而是一步步的走回去。
夜色很涼,但慕容詔絲毫冇有感覺到。
因為,他的心更冷。
思索著如何救他爹,更思索著其他的事情,然而冇等他思索出頭緒,他已經走到家門口了。
此時,天也亮了。
而他,完全冇有察覺。
“慕容詔!”
略顯生疏的聲音讓慕容詔抬眸,一入眼,發現麵容竟然有些熟悉。
原來,是被他救過的張小姐。
“張小姐,你怎麼在這?”而且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委實讓人好奇。
張琳琅看著慕容詔,臉上略顯紅暈,“我有事想找公子,所以來了。”
聞言,一旁的丫鬟忍不住說道,“慕容公子你去哪了,我家小姐在這等了你一晚上。”
“小嬋!”張琳琅連忙叫了一聲,神色有些難看。
她等慕容詔是她的事,不需要旁人多嘴多舌的說出來。
丫鬟被瞪了一眼,也不敢在出聲,乖乖的站在自家小姐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