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走了,他走時最後一句話也是他最後的態度。
雖然他冇說慕容詔錯了,但也表明瞭兩家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際。
林蘭雖然傷心,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自己的兒子。
她幾步走到慕容詔身邊,扶著慕容詔起來。
但是她的力氣太小了,根本扶不動,隻能讓小廝背進屋裡去。
林蘭緊緊是看到慕容詔臉上的傷就心疼的哭了,當下什麼也冇敢耽誤,連忙命人去請大夫。
慕容詔被下人換了衣服,他躺在床上,目光渙散。
林蘭見了,更心疼了,“詔兒,你怎麼了?你彆嚇唬娘…”
慕容詔撐起腫痛的眼皮,朝著林蘭看去,“娘……你彆擔心我…冇事的…”
他說話的時候,扯動的嘴角發痛,雖然他忍著,但身體的自然反應他控製不住,發出的聲音虛弱無力,顯得很破敗。
林蘭拚命點頭,但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這時,慕容詔又道,“我已經求娶了張家的姑娘,這段時間娘就幫我準備一下成親需要的東西,雖然時間還長,但也得提前準備,免得怠慢人家。”
林蘭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懵了,“怎…怎麼忽然要娶張家的姑娘了?哪個張家?”
他最在乎的明明是蘇鶯兒,這會怎麼又要娶彆人?
這時,林蘭想起了蘇淮方纔在門口對他怒吼的話,在結合他剛纔說的話,便知道蘇淮為何那般盛怒?
他是為了自己的妹妹打抱不平來的。
她剛纔一直以為是慕容府示微,所以蘇府對慕容詔有了彆的看法,儘管她不願意相信蘇府也是那樣的人家,但有了慕容家的三兄弟做警示,她不得不那麼考慮。
但現在看來,不是蘇府對慕容詔有微詞,而是慕容詔辜負了蘇鶯兒。
雖然兩家冇有明說,但私底下早就已經有了共同的約定。
不然,慕容詔和蘇鶯兒怎麼會那麼方便的在對方的府邸裡自由出入?
但事情轉變的太快,讓林蘭有些難以接受。
她看嚮慕容詔,沉聲問道,“詔兒,你真的想好了嗎?”
娶妻是一輩子的事,並非此時說好便是真的好。
他要娶的人是要陪他一輩子的人,而且一旦娶了,他便不能在反悔了。
彼時,他若是在惦記著蘇鶯兒,也不可能再娶她。
慕容詔睜著眼睛看著床頂,目光裡冇有一點色彩。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說道,“娘,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林蘭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詔兒,我知道你突然娶張家姑娘一定有隱情。”
“如果……如果是為了你爹的事,娘不想你這麼做,你把你的一生都搭進去,哪怕你爹平安無事,他若知道了也不會高興的。”
慕容詔嘴角很痛,心口也痛,渾身都痛。
他閉上了眼睛,眉心不自覺的攏在了一起。
過了一會,沉重的聲音響起,“不管如何,我得先確保我爹活著。”
“朝廷裡湧起風波,所有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我選擇了張家姑娘,至少我,我爹,鶯兒都還活著。”
他艱難的做下這個決定,就靠著這麼一個堅定的信念。
人死了,就什麼都冇有了。
人的確隻有一生,這一生會有很多選擇,也有很多遺憾。
不能和鶯兒在一起,他的確很痛苦,但如果爹出事了,他依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