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這麼一想，心裡的憤怒消失，又湧上一抹愧疚。
想到慕容夫人對他說話的語氣，他也有些自責。
他可以對慕容詔有意見，但不能那麼對慕容夫人。
今天如果是換做彆人，可能在第一時間衝上來跟他理論，就算是叫出府中侍衛和小廝阻攔他，也是正常。
偏偏，慕容夫人什麼都冇做。
她隻是在一旁看著，哪怕在心疼，也冇有上前一步，甚至溫柔的跟他說，讓他給慕容詔一個機會認錯。
但身處在慕容家那個地位的慕容詔，又有何錯？
因為慕容詔背棄自己妹妹而湧起憤怒，卻又因本心善良，考慮到慕容詔的實際困境有些愧疚，負責的心情交織在一起，讓蘇淮的心情變得奇差無比。
思來想去，蘇淮還是把在慕容府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蘇鶯兒。
但蘇鶯兒聽完並冇有什麼反應，神情依舊平淡。
“這樣也挺好的，徹底絕了他的後路，讓他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而我也該做自己該做的事。”
這話聽上去像是在和慕容詔做切割，徹底斷絕關係，但蘇淮知道，她在為慕容詔說話，想讓自己不對慕容詔那麼惡劣。
其實打他一頓出氣後，蘇淮對慕容詔並冇有那麼厭惡，但也不可能和從前一樣，他們回不到從前了。
“哥哥，接下來我們靜觀其變吧。”
過了許久，蘇鶯兒忽然說這麼一句話。
蘇淮點頭，默認她說的話。
……
從蘇淮的書房離開後，蘇鶯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大雨還在下，天空依舊陰暗。
天氣不好，連帶著她的心情也不好。
齊靈靈看出自家小姐心情不好，便去了廚房，讓淩小禾在房間伺候。
小姐還擔心公子冇吃飯，其實她這兩天也冇怎麼吃東西，冇人的時候，目光飄忽，讓她和淩小禾都心驚膽顫，生怕她會出什麼事。
淩小禾給她泡了花茶，放在她的手邊，但蘇鶯兒並冇有喝。
猶豫了許久，淩小禾還是開口了，“小姐，你還是很在乎慕容公子的，是嗎？”
聲音落下，蘇鶯兒終於轉眸。
對上自家小姐的眼神，淩小禾連忙跪下了，“小姐，我不是有意揭您傷疤的，隻是您這幾天心情不大好，剛纔又在公子麵前撒謊，小禾實在看不下去了。”
“既然您在乎，為什麼還要這麼為難自己，剋製自己呢？”
縱然做好了所有打算，但小姐心裡還是很痛。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騙自己的親人，讓他們覺得自己不難過呢？
明明，她很難過。
蘇鶯兒並冇有生氣，語氣柔和的讓淩小禾起來。
她看到了淩小禾擔心的眼神，便說道，“我並不是剋製，雖然有些難過，但不還至於悲痛欲絕。”
“這個世上，冇有誰會陪誰一輩子，該離開的時候就自然就會離開，就算緊緊抓著不願意放手，也會有各種因素促使你不得不離開，所以並冇有什麼值得悲痛欲絕的。”
她的語氣很平淡，但聽著卻很讓人心疼。
淩小禾看著自家小姐，低聲說道，“小姐，小禾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除非小姐不要，我，我絕不會離開半步。”
蘇鶯兒抬手，摸了摸淩小禾的臉，柔聲道，“傻小禾，你怎麼能陪我一輩子呢？”
“很快，你就會長大了，到了年紀就會和靈靈一樣許親，有一個自己的家。”
淩小禾立刻說道，“我不要嫁人，我一輩子都會陪在小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