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容詔一早便起身了。
他還病著,唇色雖然冇有昨天那麼蒼白,但臉上卻難掩疲憊之色。
很快,林蘭便來了。
“詔兒,下人說你備了馬車?”林蘭一進門便問道。
慕容詔朝著她看去,此時林蘭已經疾步走到了他身邊。
“詔兒,你身體還冇好呢,還需要靜養,你又要去哪?”
林蘭十分擔心,自己的丈夫還在大獄裡,如果兒子再出什麼事,她真的不用活了。
“娘,我是要去見爹。”慕容詔看著林蘭,沉聲說道。
聞言,林蘭的臉上滿是震驚,“真的嗎?你可以見到你爹了,那我可以去嗎?”
慕容詔道,“娘,您現在在府裡安心呆著,這一次並冇有多少時間,我和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議。”
林蘭的目光因為這句話而黯淡下來,但很快她又將那抹黯淡掩藏起來,目光溫柔的看著慕容詔,“我知道了,那你跟你爹好好的談談。”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爹平安無事的回來的。”
林蘭重重的點頭,此時此刻她能相信的也就隻有自己的兒子了。
……
大獄裡,長長的走廊很是陰暗,處處都透著一股黴濕的味道,很是刺鼻。
哀怨聲,瘋叫聲,聲聲刺耳。
血腥味,尿臭味,生生往腦髓裡鑽。
沉重的腳步聲一步步地踏進去,大牢的獄卒在前麵帶路,大白天的竟然也要打著燈籠才能看清這走廊的路。
兩旁牢獄的人就跟冇見過燈一樣,紛紛扒在木縫上貪婪的看著緩緩走來的燈。
一張張滿是汙穢的臉,早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麵目。
他們以為那盞燈會是自己的救贖。
可那盞燈,隻是照亮的燈而已。
冇有聖旨,更冇有宣旨官。
哪怕慕容詔已經見過軍營裡鞭撻和血腥的場麵,但此時此刻還是擰緊了眉心,緊抿著唇,他怕自己吐出來。
一想到他的父親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這樣的地方,慕容詔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很快,他就見到了慕容赴。
他呆的地方,相比其他又臟又臭的牢房要稍微乾淨一些。
但也隻是稍微感覺好一點點,冇有那麼多屎尿,還有一床黑乎乎的被子。
這場景,讓慕容詔的臉色很難看。
他見到慕容赴的時候,慕容赴穿著囚衣坐在草堆上,他閉著眼睛,所以並冇有看到慕容詔。
這麼多天過去,慕容赴的鬍子長得很長,頭髮也雜亂無章,看上去很狼狽。
房門被打開的時候,慕容赴才睜開眼睛,原本很平靜的眼神在看到慕容詔的時候,充滿了震驚。
“詔兒!!”
慕容詔提著食盒和東西走到他身邊,聲音悶悶的叫了一聲,“爹。”
當看到他身上的囚服時,慕容詔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他咬牙道,“罪名尚且冇有佐證,皇上也冇下旨定罪,他們憑什麼這麼對您?憑什麼給您穿這種衣服?”
慕容赴看清他手裡拿的東西時,這才鬆一口氣,繼而聽到慕容詔的話後,臉上浮起一抹譏笑。
“這都是小事,不必在意。”
因為白首輔和晉王不僅想給他穿上這套衣服,還想在菜市口砍掉他的頭呢。
慕容詔忍不住說道,“小事嗎?爹,您知道是因為誰您纔會在這裡的嗎?”
“為父知道。”慕容赴歎了一口氣,語氣也低落了許多。
但對於這件事,他並冇有多說,再次看向了慕容詔,目光裡帶著一抹愧疚,“這些日子,你一定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