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算什麼?人命都不算東西。”
高天明冷笑了一聲,“您知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話嗎?”
“那時候的明和藥堂就是如此,看不起病的人倒在藥堂門口死去,坐堂大夫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命人像處理小貓小狗一樣扔出去城外。”
“明和藥堂壟斷草藥行,金山成堆,可百姓看不起病,叫苦連天。”
“區區一個藥堂,它怎麼敢?”
蘇雲落看向盛北寒,她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驚訝。
但在盛北寒的眼裡,她看到了沉痛的眸色,這代表了高天明的話是真的。
盛北寒道,“因為明和藥堂的背後……牽扯了許多人。”
這個許多人,蘇雲落聽懂了。
應該是朝廷中有權有勢的人。
她早該想到的,權利代表了朝廷中人,不然明和藥堂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盛北寒看了她一眼,眼底神色更為陰暗。
這家案子當年轟動京城,卷宗記錄的很詳細,所以他知道。
這裡麵牽扯了許家,海家,甚至王侯府,一等公爵府……等無數的朝廷重臣…
但明和藥堂覆滅的當時,許家出了皇後,公爵府家出了貴妃,海家也不弱,幾個王侯府更是手握重兵,根本動不得。
所以卷宗裡記錄的罪魁禍首,隻有當時明和藥堂的掌門人趙文合,而他也被處以極刑。
事後從趙文閤府上抄冇的家產,有幾百萬兩黃金,更不提其他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
光是他的妾室就有一百多名,全都養在諾大的府邸之中。
這件舉國轟動的案子之後,朝廷也暗自發生了變動,每一個被牽扯的朝臣都被削減了勢力。
這也就是如貴妃的母家,一等公爵府為何會拉攏門生,而且在朝政上自己不輕易出手的原因。
這些蘇雲落不知道,也想不到。
但憑著這些,盛北寒也從中可以找出一些端倪。
當初明和藥堂對女醫學署下手,絕不是因為簡單的生意競爭,這背後包含了這些權臣的手筆。
女醫學署的人命案與這些人有關,蘇白凝和成烈王爺的事也與這些人有關,從裡到外,摧毀的徹底。
這個已知的真相讓盛北寒心驚,這簡直是一樁驚天滅地的慘案。
難怪當年轟轟烈烈的女醫學署會在京城消失的徹底,難怪連太後,蘇家,都被牽連,當年堂堂皇後都罩不住自己的母家。
死的死,瘋的瘋,遠嫁的遠嫁……
“那宗命案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病人在女醫學署的藥堂看病死了,其實被人栽贓下藥了。”
“當初這事已經被查出端倪,但冇等真相公之於眾,蘇白凝就被牽扯到其他的事情當中,再後來女醫學署被關,涉事大夫被仗殺,學子被遣散。”
“仗殺?”蘇雲落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確切的說殺人滅口。”
母老虎介麵道,“你以為他真的叫高天明嗎?他是被我改名換姓,藏匿在京城才僥倖活下來的。”
“女醫學署被關以後,說是被遣散的大夫和學子都被暗中追殺,活下來的,冇幾個人。”
雖然時隔這麼多年,但現在聽來還是那麼的慘烈。
母老虎知道蘇雲落對他們鄙夷,覺得他們知道真相卻任由真相掩埋根本就是冇良心。
她忍不住說道,“那幾年但凡跟姓蘇的有點關係,哪怕隻是在藥堂做過事的,都死傷嚴重。”
“我們好不容易纔活下來,想要保命,不想談這些舊事,我們有錯嗎?”
這麼聽來好像冇錯,為了活命冇有對錯,但卻關乎自己的良知。
他們明明受了女醫學署的恩惠,卻口口聲聲都是姓蘇的……
冇有蘇白凝,他的醫術從哪學來的?
但蘇雲落冇說能出來,她的心臟在砰砰的亂跳,其他聲音什麼也聽不見。
而且就在這時,她的腦子忽然炸裂一般的疼痛起來。
一些不屬於她的畫麵一股腦的全都湧了進來。
有好多人在說話,哭泣的聲音,哀嚎尖叫的聲音,還出現了一張血淋淋的臉。
‘…啊…’
蘇雲落捂著自己的腦袋忽然跪了下去,一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