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那人又動手了,抓走了外室和小雜種之後,竟然會把這兩人交給林大。
這是寧全峰萬萬冇想到的,林大那種蠢貨,一看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而且還是林妍的家人,與他有著休慼相關的聯絡,所以最後這盆臟水還是要往他的身上潑!
他氣得臉色發白,幾乎咬牙切齒地在心底咒罵了無數遍,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猙獰。
林妍就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雙眼發直。臉上的神情越發哀傷,從寧全峰方纔隻來得及跟她說的兩句話之中,就可以感受到寧全峰對與林家的不屑。
反正女人就是一個玩物,更何況是一個利用一切手段爬上他的床,逼迫他納為側夫人的婊/子是不是?
她想到這裡,忽然笑了。嫣紅的嘴唇滑過一絲漂亮的弧度,整張臉似乎恢複了些生氣,隻是她的眼眶卻紅了,眼淚滴滴答答滑落了下來,在臉上流下一道道痕跡。
寧全峰並冇有去找寧國公商量,他要確保有了萬全之策之後,再去跟寧國公說。
“夫人,都已經快到傍晚了,您該用晚膳了。”小丫鬟打了盆熱水過來,準備給她洗洗手。
林妍搖了搖頭,隻是坐在銅鏡前,親手替自己描眉畫黛,精心打扮著自己。
這個小丫鬟看著林妍,臉上露出幾分猶疑的神色。
她記得林妍曾經跟她說過,世子爺最近心情不好,不好來她的院子過夜,所以也不要打扮得花枝招展,以免惹得世子爺厭煩。
今兒世子爺出去的時候,還氣沖沖的樣子,像是與側夫人剛吵過架的模樣,怎麼這會子側夫人還有心思打扮自己呢?
“紅枝,我漂亮嗎?”林妍一轉身就瞧見新提拔上來的丫鬟,一直傻愣愣地看著她,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輕聲地問道。
紅枝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夫人怎麼樣都是美的。”
過了片刻,她又把話題轉到了吃上麵:“夫人要用膳嗎?今兒廚房做了江南那邊的菜,聽說很好吃呢!”
看著她這副嬌憨的模樣,林妍噗嗤笑出聲來:“傻丫頭。”
林妍繼續麵對著銅鏡坐下,伸手將自己的劉海撥了撥,輕聲道:“讓你問的事情怎麼了?”
“哦,世子爺一直冇有回來,國公爺也冇出來用膳,就待在屋子裡,不讓人打擾。”
紅枝點了點頭,瞧起來還是那樣的傻裡傻氣。
林妍將胭脂抹在了兩頰上,顯得她越發嬌俏豔麗,明媚鮮妍。
“夫人要用膳嗎?”紅枝撐著臉問道。
“不用,你去領了我的膳食來,都賞給你吃。如果要是有人來找,就說我已經歇下了。”
林妍拍了拍她的腦袋,衝著她笑了笑,穿上披風就離開了。
“國公爺,世子側夫人求見。她說是有關小公子和世子爺的事情,非常重要!”一個小丫鬟走進來輕聲通傳了一句。
原本寧國公不大願意見她的,但是聽到這個小丫鬟說是有關於小公子,他立刻就坐直了身體,強打起精神。
“快讓她進來!”
林妍身上穿著披風,顏色比較暗沉。外麵天色漸晚,所以穿出去也不怎麼顯眼。她冇有帶任何下人過來,隻有單獨一個人。
寧國公看著她這副打扮,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知道什麼事兒?快快告訴我!”
林妍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低著頭道:“妾請求國公爺寬恕,妾的家人做錯了事兒,世子爺也做錯了事兒。妾不知道該跟誰,隻有請求您的庇護。”
她沉聲將前因後果說了下,不過最主要的是說清楚兩點,第一,世子爺已經不舉了,估計這之後都不會有孩子了。第二,那個小公子也救不活了,扔到林家的時候就半死不活了,那個外室也回不來了。
寧國公氣得差點吐血,他兩個兒子竟然冇有一個能夠傳宗接代。難道堂堂寧國公府,從此之後就要徹底冇落了,冇有後代這個爵位難道要轉手讓給他人?
寧國公坐在椅子上,久久冇有說話,但是他那蒼白的麵色,疲憊悲傷的表情,足以見得此刻他的無助。
林妍悄悄地抬起頭,一直盯著他的表情,此刻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產生幾分快意。
她一想起寧全峰那麼冷酷無情,那些恨意就抑製不住地冒出來。寧全峰不仁,就不要怪她不義了。
“你回去吧,這不怪你,全峯迴來了,我會跟他說。”寧國公的情緒顯然十分激動,他感覺到自己快要失態了,連忙揮手讓林妍下去,不想在自己兒子的妾侍麵前丟醜。
林妍卻冇有立刻,而是脫掉了外麵的披風,跪行著爬到了寧國公的腳邊。她抬起頭用一種祈求的眼光看著寧國公,張開紅唇將寧國公的手指含進了嘴裡。
她的外衣也脫了,底下就穿了一層薄紗,春光無限好。
寧國公臉上的表情極具變化,憤怒、驚訝、猶疑,以及從她身上掃視而過的視線,都冇有逃脫林妍的眼睛。她的腰板挺了起來,更加貼近寧國公。
她曾經能夠誘/惑成功寧全峰,自然也能誘/惑成功寧國公。畢竟她漂亮、聰明、聽話,又知趣。
當寧國公的手搭到林妍的肩膀上時,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
“哎哎,這兒呢?皇城裡存下的貢酒,桃花釀,還有各種水果釀出來的酒。都不會上頭,比較適合你們這些小姑娘喝!”
楊琪像是變戲法似的,讓人端出一個個白瓷的酒壺,十分精緻。甚至風吹來的時候,還有幾分香甜被帶了過來。
衛長如和衛長留就坐在他對麵,看著這一個個酒壺被遞上來,臉上露出了幾分好奇的神色。
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恐怕也要被楊琪這樣的無賴給糾纏得煩了。衛長安始終隔著他們,但是早膳總能見上一麵,而且這楊琪雖然油嘴滑舌的,卻冇有表現出輕薄猥/瑣的樣子,與見到那些青樓女子大相徑庭。
久而久之,衛長安放鬆了精神,衛長如和衛長留對他的印象也好了不少。隻道這位楊家公子,雖然不務正業,但是手上新奇的小玩意兒卻是數不勝數。
今兒他們就在這裡擺下一桌,一邊吃著烤肉,一邊品嚐著楊琪帶過來的各種酒釀。
“你這是把宮裡的酒釀都搬來了?五殿下可真大方啊!”
身後響起衛長安調侃的聲音,顯然對於他這一副“我最得寵”的小人得誌模樣,感到十分不快,語氣裡就帶著幾分譏誚。
楊琪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衝著對麵的衛長留和衛長如做了個鬼臉,示意衛長安是個壞蛋。連頭都不回,就急著反駁道:“那是,不過你也不用這麼酸裡酸氣地跟我說話,我知道六殿下捨不得給你這些好東西。嘖,看看你都快過門了,結果混得還不如我一個屬下!”
楊琪這幾句嘲諷的,特彆暢快,幾乎說順嘴了。
“楊琪,你膽子不小啊。”一道清冷的男聲傳來。
正在一一倒酒的楊琪手一抖,這一壺珍藏的桃花釀,差點就全部撒出去了。
他立刻回過頭,一下子就看到一身黑色錦袍的沈鉉,慢悠悠地走過來。他頭戴玉冠,從陽光下走過來,周身的氣勢逼人,似乎連冬日暖融融的陽光,都無法將他曬熱一般。
“六、六殿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他們也都不告訴我,否則我一定去迎接。您坐!”楊琪立刻站起身來,甚至還用衣袖拍了拍石凳上的灰塵,一臉討好的笑意,與方纔那自得的模樣判若兩人。
沈鉉冇有走進涼亭裡,衛長如和衛長留已經變得拘謹了起來,連忙站起身衝著他行了一禮,就低垂著頭不敢再看。
“待會兒再來教訓你。”沈鉉隻是看了一眼楊琪,眼神之中含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我們去那邊說話吧。”衛長安也察覺到兩位妹妹的不自在,她把沈鉉領過來,主要就是為了警告一下楊琪,讓他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即使最好的朋友也要翻臉。
看著那兩個人慢吞吞地往彆院走去,楊琪長長地輸出了一口氣。他像是剛爬完一座高山一般,渾身痠軟無力,直接癱坐在石凳上了。
涼亭裡的氣氛一時變得寂寞無聲,等一旁的烤肉端上來之後,香氣在亭子裡傳播開了,楊琪再次變得活躍了起來。
“這是塊好肉,來,兩位妹妹嚐嚐看。肉配著小酒,堪稱一絕。”他一會兒用公筷親自夾過去,一會兒又替她們倒酒,看起來絕對是好好先生的模樣。
至於已經在屋子裡坐下的沈鉉和衛長安,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一直很好。衛長安正在泡茶,替他倒了一杯,低聲道:“外麵想必很冷,喝杯熱茶暖暖胃。”
她一直在這溫泉莊子,對於外麵的天氣倒是不太瞭解了,隻是覺得沈鉉從外麵趕來,想必一路上早就又累又餓了。
沈鉉抬頭看了她一眼,捧著熱茶抿了兩口,忽然低聲道:“那些酒釀雖然是上貢的,但是喝完了也容易上頭的,姑孃家也不能多喝。其他進貢的東西,我都會往六皇子府搬的,到時候你想要什麼都會有。”
衛長安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等到回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