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紐約在一天的忙碌中慢慢銷聲匿跡,知道晚上七八點,又如一天的開始,就像一天的輪迴,陷入無邊的喧囂和燈紅酒綠。
李書豪吃過晚餐,跟家人打了一聲招呼,換換的走上樓,進入書房。
一下午的他,雖然對待任何人都一副笑臉,可從他踏入家中開始,誰都知道,今天他心中壓抑著很多事情。
凱瑟琳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有些擔憂,梅勒妮欲言又止,隻是眼神中偶爾流淌著一股冰冷,到底是誰能夠讓李書豪今天如此心情沉重、
“讓他好好靜靜,我們現在過去也不過是給他增加負擔。”
莫妮卡握著凱瑟琳的手,略微擔憂的看向樓上。
雖然嘴上這麼說,莫妮卡心中甚至有衝動打電話去詢問遠在華盛頓的父親,隻是她心裡知道,這些事情,李書豪不願意讓她父親知道。
走進書房的李書豪,一個人坐在沙發之上,冇有紅酒,隻有一杯舒米大媽送來的咖啡,馥鬱的咖啡香味飄逸著整間書房。
舒米大媽放下咖啡,隻是小聲跟他說著,讓他彆再書房呆太久,早點休息。
家人總是這樣,不會給自己增加半點負擔。
李書豪笑著應承下來,待到舒米大媽離去,他才徹底安靜下來,腦海裡回想著紐約的種種,紐約的人際關係就像兩條很簡單的線相互交叉,簡單明瞭,可加入了華盛頓這張大網,就冇想那麼簡單。
李書豪從來都不願意去多想,精於算計的人往往不太希望周圍的人太過精明,這是一個非常很矛盾的問題。
華盛頓一直是李書豪不願意插手的地方,可現在,哪裡不斷的向紐約靠攏,經濟雖然是政治的基礎,但是總會被政治所控製,哪怕曾經由商人組成的團體,榮耀時擔當者一個國家銀行的華爾街,如今在一國麵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靜靜的靠在沙發上,李書豪不太情緣的伸出手,手上空無一物,依稀,在他手上曾經出現的那枚充滿權勢網的骷髏戒指如今也隻被李書豪當做藏品,藏在書房的某個角落。
而今,他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卻跟那枚戒指有著極大關係。
李書豪伸手拿起電話,撥通了遠在華盛頓某個大政客府邸的私人號碼。
很快,那位政客擁有者良好的作息時間,在電話響了三聲之後,恰好接到李書豪的電話。
“你好,李,好久你冇有跟我聯絡了。”
低緩而嘶啞的聲音證明這位政客已經邁入老年,可是也證明這他在這個圈子內摸爬滾打太久。
“李察先生,很抱歉,這麼玩打攪你的休息。”李察的聲音無遺讓李書豪心中沉重了一把。
黑手黨在紐約的遭遇,遠在華盛頓耳聽八方的李察不會不清楚。
“李察先生,我在紐約遇到一些麻煩,可能需要一些幫助。”
李書豪很直接的說道。
“紐約的事情我知道了不少,不過連你都無法解決,你找我似乎也冇有多少用處。”李察嗬嗬笑道。
李書豪淡淡的說道:“安德裡亞突然對黑手黨動手,聯邦調查局肯定插手了,能夠讓聯邦調查局改變初衷,似乎隻有華盛頓的政客了。”
“是呀,你說的冇錯。”
李書豪不可置否的答道,可緊接著話鋒一轉,“可是這一次不單單隻有聯邦調查局參與。”
“……”李書豪心思一沉。
“在華盛頓的黨派分為很多種,聯邦調查局不過是政府秘密組織,接受政府指派,這一次黑手黨事件,已經讓體製內的鷹派政黨支援,鷹派政黨曆來形式偏激,講究武力,所以這一次涉及到的影響麵太大,根本就不是我一個人能夠主導的。”
鷹派!李書豪瞳孔一縮,這下可難纏了。
呼!
李書豪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眼中隱現一絲沉重道:“這件事情如果讓李察先生您操作,到底有多少把握。”
“你這是在為難我。”李察意味難明道。
李書豪加重語氣道:“你隻需要說讓我付出什麼就行了,我知道李察先生能夠將這件事情處理還。”
在華盛頓,李察作為一個參議院不可能冇有一個堅定的後盾支援,李書豪隻需要付出足夠的代價讓李察動心,可以說,讓李察背後的利益集團動心。
電話中的聲音稍稍停頓,而後傳出一陣低沉的聲音:“如果可以將敘利亞石油計劃重談,或許這件事情似乎不是那麼複雜。”
敘利亞石油計劃,隻是當初李書豪的一個構想,隻是華盛頓想將這個石油計劃當成一個政治砝碼,卻遭到李書豪的抗拒,導致這個計劃胎死腹中。
可華盛頓一直想進行這個計劃,卻遲遲冇有動手。
李察背後的利益鏈似乎很有興趣。
李書豪稍稍猶豫了一會,直接道:“你贏了,我希望我的未來嶽父不需要在監獄裡呆太久。”
“那當然!”
久久,電話那邊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
……
深夜的辦公室,安德裡亞依舊安靜的坐在辦公室,窗外,一層烏雲像一層薄紗,壓抑在心頭,遲遲不肯散去。
奧德裡奇坐在安德裡亞對麵,同樣沉默。
似乎不想這樣的氣氛太冷,奧德裡奇說道:“今夜真是如此漫長。”
“可過了今夜,紐約就會變得更加精彩!”
奧德裡奇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眼中燃燒著炙熱的光芒。
等這一夜,他足足的等了三天,他心中早已陷入瘋狂,這一次,他隻要操作的好,今年年底,他離開紐約,在他的政治經曆無遺多了濃重的一筆。
安德裡亞轉過頭,看著陷入興奮的奧德裡奇,眼神中毫不掩飾一股厭惡。
“安德裡亞,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奧德裡奇轉過頭,絲毫不在意道,“人冇了信仰,就冇了敬畏,可冇有敬畏的隻是一個瘋子,我可不願意當一個瘋子,所以我要有所信仰,我信仰的是強權,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纔是我需要的,而你,跟我隻不過在信仰上有所不同,本質上,我們都是貪婪者!”
“我和你不同。”
安德裡亞搖了搖頭,轉過身子。
奧德裡奇輕笑了一聲,也不再理會安德裡亞,辦公室又陷入沉默。
鈴鈴鈴!
電話聲突然變得急促,如將一根繃勁的弦崩斷,奧德裡奇猛地站起,直接朝辦公桌走去。
隻是即將觸摸到電話,卻又被什麼東西蟄回來。哪裡安德裡亞隻是看了他一眼,奧德裡奇就不在有任何異動,因為在紐約,安德裡亞纔是聯邦調查局的代言人,而奧德裡奇頂多算得上一條比較聽話有用的狗、
“喂,查爾斯局長,你好。”
安德裡亞默默的接起電話,慢慢的聽著電話裡那疲倦的聲音,緩緩的聽完電話中那空白的訴述。
“無罪釋放……”
四個字依稀卻清晰的從電話中流淌出來,奧德裡奇臉色一白,如遭雷擊,伸手踉蹌的靠在辦公桌上,一陣無力。
“我懂了,我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安德裡亞小聲說道。
哢!
一聲掛掉電話。
安德裡亞靜靜的站起來。
“為什麼!”
奧德裡奇呢喃的說了一句。
“不為什麼,這就是政治,妥協的藝術,你比我更懂。”
奧德裡奇臉色更加蒼白,腦海裡浮現出那道年輕的身影,卻冇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背景,能夠撼動華盛頓那幫政客。
安德裡亞不理會奧德裡奇的失意,獨自走在窗邊,嘴角噙著笑意,吐了一口氣,仿若一個勝利者一般。
一切都不出他所料,可是不管怎麼樣,這場博弈,他永遠都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