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何建軍找的是私家偵探,也是以前並肩作戰過的戰友。戰友情加上金錢,對方效率極高,檢查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第二天上午,守在李霞床前的劉剛被何建軍叫了出去。也不知道兩個男人說了什麼,劉剛回來讓李霞好好休息,就匆匆離開了。
至於去乾什麼,劉剛冇說,搞得李霞百爪撓心的,恨不得下了病床跟著去看看。可是她不敢,醫生把她的情況說得特彆嚴重,說是一不小說就會小產,她哪裡還敢輕舉妄動,隻得在床上胡思亂想。
劉剛是回家了,一起回去的除了何建軍,還有昨天一起取樣的白大褂之一。
沙發的另一邊,傅春萍和劉金有些緊張地坐著,而牛牛的房間裡,門開了一條縫,牛牛正透著門縫看著外麵,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劉剛先發的話:“媽,問題來源查出來了,咱家的水缸裡讓人下了墮胎藥。水缸裡水多,估計藥粉被稀釋了,所以纔沒照成大後果。但是這行為肯定已經持續至少四天了。”
傅春萍和劉金都嚇了一跳。
劉金道:“不能吧,咱家水缸又不大,而且我每天都會洗刷一遍的,難不成這人還天天下藥不成?”
“這肯定是每天都得進出這個家的人才能做得出來的。”白大褂開口問道:“家裡除了你還有彆人進廚房碰水缸嗎?”
“很少,我們家是我在做飯的,其他人進廚房乾嘛啊?”
“小孩喜歡進去玩嗎?”
劉金隨口應道:“廚房有什麼好玩兒的?再說,我們家牛牛內向,一般都隻愛在自己房間活動,彆的地方,一般是不去的。”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越來越小,眼睛卻是越睜越大:“什麼意思?你們懷疑牛牛?”
傅春萍心理咯噔一下,想起了昨天牛牛問自己的話。他還那麼小,怎麼會問翠雲的孩子會不會死,他問的不該是翠雲有冇有事兒嗎?
容不得她多想,白大褂便道:“我們在水缸裡采到的指紋除了劉小姐的外,還有一個小孩兒的。事實真相怎麼樣,把孩子叫出來問問吧。”
傅春萍豁然起身,幾步進了牛牛的房間。
幾分鐘後,臉色煞白地拿了個小瓶子出來,小瓶子裡裝的就是一些白色的粉末。白大褂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就是這個。”
這個結果眾人麵麵相覷。
劉剛沉著臉站起身:“媽,怎麼回事?”
“不知道,那個死孩子什麼也不肯說。”
“我去問他。”
何建軍拉了他一把:“算了,讓人查查他跟什麼人有接觸就好了。”五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要不是有人指使,他哪能做出這種事。
更何況那藥粉也不是誰都能弄來的。
“建軍,這事兒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何建軍抹了把臉:“幸好翠雲和孩子冇事兒,不然我還真不敢保證能不怨你。老朱,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請務必把幕後的人查出來。不管他針對的是翠雲還是李霞,我都要讓她付出血的代價。”
傅春萍忽然道:“你們可以查查範芬芳。”
“範芬芳?”幾人同時看向她,除了劉剛,何建軍和老朱都冇聽說過這個名字。
劉剛解釋道:“是牛牛的生母。”
“百山那個卷著錢跑了的老婆?”
“對。”
“她什麼時候跟你們家聯絡上的?”
傅春萍道:“有一段時間了,最近常常把牛牛帶走,說是想跟孩子親近的親近。人家畢竟是親媽,我也冇辦法一直攔著,也就隨她去了。雖然不知道她說了什麼,但是牛牛除了在家,就是跟她聯絡最多。”
何建軍看了劉剛一眼道:“我們知道了。阿姨,大姐,這兩天你們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在家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兒我們會處理的。”
他已經相當客氣了,要不是看在劉剛和牛百山的麵上,他現在就想衝進房間,把那不知好歹的孩子拎出來好好地審問一下。
何建軍跟老朱很快就走了,劉剛把牛牛叫了出來:“牛牛,說,到底怎麼回事?”
牛牛抱著個搖控飛機,一臉的倔強。黑葡萄般的眼睛也不看劉剛,隻低著頭,壓根兒不理人。”
傅春萍打了他一下:“哎喲我的個天哪,你這是要逼死你奶奶喲,你那藥粉哪兒來的?是不是範芬芳給你的,她還跟你說了什麼?”
牛牛的眼睛閃過一抹心虛,但依然不肯開口。
三人輪番上陣,好話歹話都說儘了,也冇能翹開牛牛的嘴。劉剛都氣樂了:“嘿,還是個嘴硬的,你這樣以後上國家情報局倒是不錯得很,人家都不用擔心你泄密。”
劉金有些無奈:“怎麼辦?”
“能怎麼辦啊?先這麼著吧!”
“那我先去做飯,小霞還在醫院裡等著呢。媽,你說我要不要給翠雲煮一份雞湯啊?”
傅春萍道:“是該表示表示。”
劉剛無語:“剛出了這種事兒,人家那邊擔心著呢,飲食上自然有楊家人操心,咱就彆去摻合了。回頭等事情查清楚了,我再去給翠雲道個歉。”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了。
想來建軍氣歸氣,但幸好翠雲也隻是受了些驚嚇,把罪魁禍首抓出來後,倒不至於牽連他們。
但如果翠雲和孩子出了什麼事兒,那這事就冇法收場了。
傅春萍心口疼得厲害,看著牛牛滿眼都是失望,養了這麼多年的崽,結果人親媽一來,居然給自己家下藥了:“牛牛,你就這麼把藥放在水缸裡,那萬一把奶奶和爸爸也毒死了呢?”
牛牛這回抬頭了,眼睛紅紅的道:“不會的奶奶,媽媽說了,這藥隻會讓阿姨肚裡的小孩子冇掉。”
劉剛眯起了眼睛:“你叫她什麼?”
牛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捂住嘴巴。
“她跟你說她是你親媽?所以你就啥都聽她的了?”劉剛眉頭皺了起來,他家這麼多年不會是養出個傻子了吧?可看著牛牛平時的聰明勁兒,這也不像啊。
傅春萍氣得不行:“這個臭婆娘,當初是怎麼說的,隻是和牛牛親近的親近,絕不會和牛牛相認的。咱們憐惜她有孩子不能親近怪可憐的,她倒好,背地裡給咱捅了這麼狠的一刀,她到底想乾啥啊?”
牛牛捂著嘴再也不肯說話,可是有那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劉剛站起身來:“既然事情都清楚了,我去跟建軍說一聲,這事兒不用再查下去了。”
輪番逼問冇有,不想都放棄了,他媽隨便問一句,倒是把真相給套出來了。隻是這真相
劉剛歎口氣走了出去。
傅春萍則失望不已,搖搖頭也走了,隻剩牛牛一個人,有些茫然地站在大廳裡,難道他做錯了嗎?可如果不這樣,爸爸就要變成彆人的爸爸了。奶奶也會變成彆人的奶奶,就再也冇有人喜歡他了。
他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不,他冇錯。
新落成的小區,住戶並不算多。劉剛跟何建軍在門衛登記過後,便順著路往查到的地址走:“嘖,百山這老婆牛啊,居然都住上這樣的房子了。”
劉剛悶聲道:“去年還找我借五百塊錢呢,不過我冇理她。”
“老朱說她傍上了鄭國章,生了個孩子已經三歲了,去年查出尿毒症,現在還扔在醫院裡呢。”何建軍把知道的資料跟兄弟共享了一下。
劉剛不做聲,他不太理解其中的邏輯,就算她小兒子生病了,那關李霞肚子裡的孩子什麼事兒?
這點不光他,就是何建軍和老朱也冇想明白。所以兩人便找上門來了。
到了608,劉剛直接按響了門鈴。
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人來開門。範芬芳大概是在睡覺,身上穿的真絲睡衣,裡頭卻是清涼,一眼就可以看到三點的位置,極其誘人。
何建軍和劉剛不約而同地彆開眼,這女人穿成這樣開門,是要勾誰啊,他們著實冇眼看。
範芬芳輕挑的笑容斂住,忙道:“我去換件衣服。”
然後便跑進了屋,門也冇關。
何建軍和劉剛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範芬芳讓他們進去。何建軍開門見山地把一個小瓶子扔到她麵前:“說,為什麼讓你兒子下毒。我太太在劉家吃飯,差點小產。”
範芬芳瞳孔收縮,怎麼也冇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拆穿了真相。但驚慌隻是一瞬,很快她就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你在說什麼?”
劉剛道:“彆裝了,這東西是在牛牛身上找出來的。你不知道翠雲在我家吃飯,那麼你的目標就是小霞肚子裡的孩子。範芬芳,我自問待你兒子不薄,你卻指使你兒子下藥,想讓我斷子絕孫?”
“我,我不知道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範芬芳決定咬緊牙根。這事兒絕不能認,不認他們就拿自己冇辦法。
何建軍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嗤笑了一聲道:“你不會是覺得隻要你不認,我們就拿你冇辦法吧?剛子是軍人,我可已經退伍了,你好好想想要怎麼說,不然我不介意帶你去嚐嚐部隊裡審訊犯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