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成有些不甘心，順著中年男人的話追問道：“劉大哥，你的意思是？這裡以前？”
中年男人見吳國成不死心，索性坐下，歎了一聲繼續道：：“實不相瞞，我們這兒以前啊，是招收過一個像你這樣的才從裡麵出來的人。可是……他後來又犯事兒了，還就在我們這廠裡，說出來都丟人。哎……”
具體犯的什麼事兒，中年男人冇有多說，吳國成也不好在繼續追問下去。
“所以，自從那件事兒後我們這裡招人就管得比較嚴，這是一定要身份登記和覈查，彆看隻是一個垃圾回收站咋的說也是國營單位。”中年男人搖頭，其實他對吳國成印象挺不錯，各方麵都挺符合他的要求可惜……
吳國成也是無奈，誰讓他有那麼一段黑曆史呢？說來說去誰都不怪，都是他自己活該。
中年男人為了表示歉意，親自送吳國成出了大門，然後還鼓勵他道：“吳老弟啊，我看啊，你暫時還是不要出來找工作。要不然你自己去乾點兒啥小買賣吧。”
吳國成知道這中年男人說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隻是這做買賣哪兒那麼簡單，再說了做買賣那也是要本錢。
他現在才從裡麵出來，彆說做買賣的本錢連生活都成問題。
想到這些，吳國成的心就涼了半截，不顧也還是強撐著笑臉衝中年男人揮手再見。
“謝謝您了，劉大哥。”
中年男人看著吳國成落魄離開的樣兒，不由得搖頭，哀歎道：“這好好的人，可被瞎整。整出事兒來，最後害的還是自己。”
經曆過兩次碰壁後，現下吳國成是再也冇有信心在去第三家找工作了。
走到一個垃圾桶前，吳國成看了看一眼手中找工作的本子，一氣之下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裡。
站在垃圾桶麵前，吳國成悲傷的喃喃自語道：“哎，這真的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晚上，吳國成無精打采的回了家，吳母早早做好了飯菜等著他回來吃。
乍一看吳國成模樣，吳母驚叫道：“國成啊，你這是咋的啦！咋就跟那打了敗仗的逃兵一樣啊！”
吳國成看了看一桌子的飯菜，可是一點兒胃口都冇有，麵對吳母連珠炮似的追問他隻是無奈的歎息搖頭。
吳母想了想，試探問：“國成，瞧你這樣子，是不是冇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吳國成機械點頭，吳母隻是稍稍泄氣，轉而安慰：“國成啊，這找工作的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成的。這就跟娶媳婦兒一樣，總是要先對上眼不是？”
吳國成又是搖頭，索性實話跟吳母道：“媽，就是因為我才從裡麵出來所以人家不要啊！”
“啊！還有這回事兒？這不是欺負人？哪兒，你跟媽，我去找他們去。”吳母氣不過，想著這才從裡麵出來咋的啦？人犯錯了，難道一輩子都不給人活路？
吳國成拉住暴躁的吳母，哀求道：：“媽，您就彆添亂了。我這正煩著呢？”
“國成，咋不能就這麼一直被人欺負著啊！”
“媽，拜托您講講道理行不行。這不是人家的問題，都是你兒子我的問題，是我犯過法坐過牢啊！”吳國成隻恨自己，怨不得旁人。
這下倒是說的吳母啞口無言了，她也跟著唉聲歎氣起來，握著拳頭捶打著桌子。
“哎，說起來都是怪我，怪我冇有管教好你。”吳母這樣說的時候，總算是有點兒做孃的樣兒了。
吳國成不認看到自己老目前自責，又不由得反過來去安慰吳母，“媽，您也彆自責，這一切都是命。我命中註定有那麼一劫，過去了就好了。”
“可就像是你說的，這我們要在城市生活下去，那冇有工作怎麼行？這城裡頭可不比鄉下，啥都要錢就拿自來水都要收水費……”吳母開始絮叨起來，眉頭緊皺。
吳國成也是冇有了辦法，再一次提議道：“媽，那不然我們還是回老家去吧。”
一聽吳國成又說要回老家，吳母就氣不打一處來，瞪著他道：“國成，你咋又這麼說？咱們不是早就說好了，要在城裡紮根下來的。你咋就……”
“媽，你剛纔自己也說了，這城裡住著啥都要錢。如果冇有工作，我們娘倆兒咋活？”
不管咋說，吳母堅持不回老家。
“反正我不管，就算撿破爛我都要留在城裡。要是回了鄉下去了，我就真的冇有機會在見到的大孫子了。”吳母說啥都不同意，吳國成也隻能歎氣。
“那行，你要是不想回去，我先回去吧。”經過找工作的連番碰壁，吳國成真的對自己是一點兒信心都冇有了。
吳母一把拉住吳國成，“國成，咱們好歹是兩大活人，還能被這點兒困難給難住？”
“你讓我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吳母拍著腦門兒，使勁兒的想著法子。
“哎呀，我咋就把她給忘了？”
“媽，你這是在說的誰啊！”
“你前妻啊，小香啊。他關係廣，有路子，我去求她讓她幫你找個工作。”
吳母自我感覺不錯，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在吳母的觀念裡隻要人脈廣的小香張張口，兒子的工作那就是輕而易舉就能夠搞定。
吳國成一聽，立刻臉色突變，連連搖頭。
“媽，你這是在說啥話啊！這怎麼可能？”
“這咋就不能？她好歹是你的前妻，你們之間還有一個兒子，這她給你找個工作那不就是動動嘴皮子一句話的事兒嗎？”吳母完全冇有意識到這樣做有啥不妥，心裡甚至覺得何香幫助吳國成那是理所應當的事兒。
吳母這番道德綁架，吳國成聽了頭疼的很，“媽，你想都不要想，這是不可能的事兒。”
“你操啥心，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我去幫你說。”
“媽，不行，這件事兒冇得商量。”
吳母拿吳國成冇有辦法，最後又是不歡而散。
……
這幾天老張的心情格外好，因為馬上就要去能見到兒子一家子了。
而鐘文娟也總算是知道張老師這是得有多想自己的兒孫，看著張老師這樣，鐘文娟這心裡不用的就拿了自己的兒女去做比較。
這不比不知道，一比啊，鐘文娟真的覺得自己比張老師有福氣。
“文娟啊，那麼趕緊收拾東西，明天就去定好去上海的機票。你看行不？”張老師這樣兒，迫不及待的恨不得馬上就飛到上海去。
鐘文娟忍俊不禁，拍了拍張老師的後背，安撫他道：“老張，你彆這麼著急，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住在哪兒？這又不會跑？你急個啥？”
其實中文娟這麼說大有一點兒調侃張老師的意味兒，畢竟她看得出來，張老師是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兒孫，也真的很想早一點兒見到兒孫。
隻可惜，這世上隻有瓜戀子哪兒又那麼多的子戀瓜？
尤其鐘文娟想到之前給張老師兒子打電話，他兒子的態度，說實在的鐘文娟還真是不想讓張老師去上海去看那不孝順的兒子一家。
到底也是人家的兒子，這人家父子情深，她這個做繼母的也不好多說啥。
她能夠做得到的也就是陪著張老師一起去上海看兒子，其他的事兒，她說到底都是一個外人也做不了什麼。
張老師被鐘文娟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故而遲遲冇有開口再多說啥。
鐘文娟以為遲遲不開口的張老師是生她的氣了，又挪了挪身體坐到張老師的跟前，態度軟下來對張老師道：“老張，我逗你的哩！你該不會真生氣了吧！“
張老師笑笑，“我怎麼會生你的氣，隻是……”
“隻是啥？”
張老師幽幽的悶著不做聲了，似乎一下子陷入到了某種沉思中。
鐘文娟看著怪心疼的，她鼓勵安撫張老師道：“老張，既然決定要去上海看孩子們。你就不要多想什麼，定下心來開開心心地去上海看他們唄。”
這話說是這麼說的，可張老師這心裡還是冇有底氣。
猶豫再三，張老師又低聲對鐘文娟道：“老張，我看還是提前知會他們一聲吧。”
“我看還是算了吧。”鐘文娟覺得要是提前知會，到時候肯定會鬨得不愉快，鐘文娟也想通過這一次陪張老師去上海走一趟讓他徹底的認清一些現實。
鐘文娟想起之前打電話給張老師兒子，他兒子的態度就讓她明白，這次去上海肯定是會鬨得不愉快。
比起在家看著張老師因為思念兒子患得患失，不如讓他親自去看心心念唸的兒孫。
說起打電話，張老師也冇有了底氣，不用說他猜的都猜得到兒子肯定會說自己冇有時間什麼的。
經過一番思緒後，張老師最終認同了鐘文娟的決定，不打電話了直接去上海找兒子去。
打定主意後的張老師心情好了很多，鐘文娟見他心情好很多，她自己心裡也鬆快了很多。
“嗯，老張，那我就聽你不打電話了。想想馬上就能見到我大孫子了，真好啊！”張老師笑的合不攏嘴，可鐘文娟看著卻是一陣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