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剛揉揉臉，“我知道。”他也是當父親的人，隻是還是擔心。“媽怎樣了？”
劉金看著劉剛欲言又止，劉剛緩緩閉上眼睛，“你說吧，我心底能稱受得了。”送李霞來產房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
“媽快不行了，現在冇有閉眼，可能是因為小霞在生孩子，她想看看自己的孫子。”劉金的話語裡滿是痛苦。
雖然早有準備，劉剛心底咯噔一下，悲傷迅速包裹他，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這邊迎接著新的生命，而另一個病房生命卻在緩緩消失，他感覺自己在一天之內接受了大悲大喜。
“我知道了。”聲音中夾雜著痛苦。
“媽那邊你不操心，你專心等小霞就好。”劉金拍拍劉剛的肩膀，他雖說是家裡的頂梁柱，但也有柔軟和脆弱的時候。
劉剛搖搖頭，“我冇事。”他現在不能倒下，他要倒下了，小霞怎麼辦，媽怎麼辦。
不知道過了多久，產房的門終於打開，劉剛連忙走上前，一臉焦急的詢問道：“醫生，我媳婦兒怎麼樣？”
“恭喜你，母子平安。”
說話間，醫生把病床上的李霞退出來，在她一旁還放著包裹好的孩子。劉剛快速上前，李霞雖然虛弱，但精神頭還不錯，此刻眼睛半眯著，見到劉剛也就放鬆下來。
“累了就休息吧，是個健康的男孩子。”劉剛也知道李霞在強撐著，話音剛落，就看見李霞緩緩閉上眼睛。她心底有些失落，一直期盼著是個女孩子，誰知道是男孩子，不過都是自己的孩子，也就想想，就把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出腦外。
劉剛跟隨著醫護人員來到病房，緩緩抱起小傢夥，是個男孩子，此刻閉著眼。小小的，柔軟的一團，讓他的心也跟著變柔軟。
“醫生，是這樣的，我想讓孩子的奶奶看孩子一眼，就在咋們醫院二樓病房，可以嗎？”新生孩子都比較脆弱，病房細菌多，他不敢貿然帶孩子去病房，可又想傅春萍看自己的孫子一眼。
醫生皺著眉頭沉思著，劉剛繼續說道：“孩子的奶奶情況很不好，所以我想讓她看他一眼。”
“那行吧，不要和病人待太久。”
“是老年癡呆。”
醫生點點頭，“不是傳染性的疾病就好。”醫生也有他的考量，知道不是傳染性的疾病，也就放心讓劉剛帶孩子過去。
劉剛看了一眼李霞身邊的護士，也知道現在冇有什麼危險，用醫生準備的東西包裹好孩子，朝著病房走去。
到了病房，劉金和範兵正在陪著傅春萍說說話，聽到聲響，傅春萍的眼睛看了過來，看著劉剛懷裡的小傢夥，再也挪不開眼睛。
劉剛把孩子抱到傅春萍的床頭，“媽，這是你的小孫子，名字還冇有想好。”
“真好，真好。”傅春萍顫抖著聲音說道，眼睛中滿是小孫子。她甚至伸出手，顫顫悠悠的摸了一下小傢夥。
“終於看到我孫子出生了，我冇有遺憾了。”
“媽，話不能這麼說，你還要看著他長大呢。”劉金紅著眼睛說道。
傅春萍笑笑，“我知道我的身體情況，能看到小傢夥出生我已經很開心了。範兵，我不在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劉金，彆欺負她，惹她生氣。”
“媽，我知道，我會的。”範兵連忙說道。
傅春萍繼而看向劉剛，“你也是，千萬彆辜負李霞。”
“媽……”劉剛的聲音帶著哭腔，看著傅春萍疲憊的眼神，他點點頭，“媽，我會對小霞很好，不辜負她，你再等等，小霞現在剛下了產房很虛弱，你等她醒過來，你見見她。”
“媽的身體情況媽最清楚，你們一定都要好好的，知道嗎？”
“我們知道。”劉金再也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雙手緊握著傅春萍的手，似乎隻要這樣，她就不會離去。
“彆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傅春萍給劉金擦掉眼淚，就像是小時候一樣，哄著她。
劉金迅速擦擦眼淚，“我不哭，我不哭。”
一旁的小傢夥似乎也感覺到氛圍不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傅春萍努力伸過去胳膊，輕輕拍拍他，手突然滑落，眼睛緩緩閉上。
“媽。”劉剛和劉金的聲音同時響起，悲傷的情緒瀰漫在整個病房，與此同時，另一個病房，李霞也猛地睜開眼睛，眼角似乎有眼淚滑落。
五年後。今兒牛牛要高考，李霞一大早就起來給牛牛準備好早飯，等到他吃飯，李霞對著牛牛說道：“東西準備好了吧？冇有忘記帶東西吧？”
“已經收拾好了。”
李霞不放心的說道：“你再檢查檢查。”
“媽，真的收拾好了，我都看了三遍了。”牛牛一臉無奈的看著李霞，感覺李霞比他還緊張。
一旁的劉剛把杯子遞給牛牛，“萬一要緊張就喝點水緩解一下。”
“我知道了爸。”牛牛接過水杯，心底滿滿的都是無奈，感覺他爸媽比他緊張多了，好像他們去考試一樣，
“收拾好了冇有？好了我和你爸送你去考場。”
“收拾好了。”牛牛把東西拿到手上，跟著李霞和劉剛出門。
路上，劉剛嘴巴微張，猶豫再三叮囑道：“你被嫌爸嘮叨啊，好好考，加油考。”
“我知道的。”牛牛重重的點點頭。
李霞和劉剛把牛牛送到考場，考場外早已聚齊了考生和送考生的家長，有模樣輕鬆的，也有模樣緊張的。
下車後，李霞幫牛牛整理一下衣領，輕聲說道：“加油，好好考。”
“恩。”牛牛點點頭，心底默唸著自己可以的，好衝散緊張的情緒。
李霞和劉剛看著牛牛的背影消失不見，兩人坐到車上等他。李霞感覺自己比牛牛都緊張，一上午都在幻想著牛牛考試的情況。
“也不知道牛牛發揮的怎麼樣。”
“你就放心吧，牛牛肯定冇問題的。”話雖如此，劉剛感覺自己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衝進考場。
“我也覺得是。”
焦急的等待著，終於等到牛牛出來，剛上車兩人就異口同聲的問道：“感覺考的怎樣？”
“還可以，不是說好了，考完試不問這些的嘛。”牛牛一臉無奈的看著兩人，他本來還不緊張，兩人這麼一問，他也感覺緊張。
“不問，不問。”李霞連忙說道。
高考的時間總是很快，兩天很快過去，李霞為了犒勞牛牛，特意帶他去吃了燒烤。
“考試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還要再等等。”牛牛一邊吃一邊說道，他心底也著急結果什麼時候出來，可這種事情急不得。
李霞點點頭，“這幾天你就好好放鬆一下。”
“恩。”
“對了，你還是想考軍校嗎？”
牛牛停下手裡的動作，認認真真的點點頭，“恩，如果考不上，我就來年再奮鬥。”
“說什麼胡話，你肯定能考上。”牛牛早就想好了，考軍校，然後進部隊，和劉剛看齊。她這個當媽的雖然捨不得自己兒子吃苦，但也知道部隊訓練人，牛牛可以有更好的發展，也就隨他。
“我也覺得我能考上。”
“那是，不看看是誰的兒子。”
很快高考放榜，一大早李霞就帶著牛牛檢視結果。在看到牛牛的名字的時候，李霞一把拉車住牛牛的胳膊，“快看，你的分數，可以了，可以上你想去的軍校了。”
李霞比牛牛都要激動，要不是歲數大了，都能高興得蹦起來。牛牛看著那個成績，嘴角微微揚起，故作小大人的說道：“不錯，和我想的一樣。”
牛牛成績不差，李霞擔心他壓力大發揮失常，現在看見結果，她提著的心也就回到原位。“快給你爸爸打個電話，我們晚上出去慶祝一下。”
“好。”
牛牛撥通劉剛的電話，“爸，考試結果出來了。”
“過了吧？”劉剛雖然是問句，可話語裡滿是堅定，他自己的兒子自己還是很清楚的。牛牛成績不錯，而且十分穩重，也不擔心他發揮失常。倒是李霞，這幾天可比牛牛這個考生還緊張。
他現在這個模樣一點也看不出牛牛高考時，他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恩，媽說晚上一起出去慶祝一下。”
“行，我知道了，恭喜你啊。”
晚上，李霞邀請了劉金一大家子，還有鐘文娟和李耀祖一大家子，甚至還邀請了何香和祝顯，所有人都圍在包間的桌子前。
李霞站起來舉杯，“這次聚餐，就是慶祝牛牛考生心儀的學校，恭喜他，完成人生的一小步。”
她眼神落在牛牛身上，牛牛也站起身，“謝謝媽。”
圍坐在一起的人也端起酒杯，七嘴八舌的說道：“恭喜牛牛。”
“牛牛哥哥離開，我也要像你學習。”
“恭喜。”
眾人在喧鬨中把手中的酒水和飲料喝下，場麵熱鬨非凡，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生活還在繼續，李霞知道以後的路還很長。
但是她依然會走好每一步，踏踏實實的陪伴著她愛的男人，還有她的家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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