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結親的心思就更活絡了。
當下,攏了攏鬢邊的頭髮,笑著嗔怪道:“你們啊,光顧著替大嫂家的文遠著想,怎麼也不替我們家文俊想想?親上加親的話,我們文俊也可以呀。”
“對呀,”高氏一聽忙不迭就道:“文俊跟大丫年歲最是相仿,這門親事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她還生怕大家極力撮合大丫和自家文遠。她知道大丫能乾,但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她兒子將來是要做大官的人,怎麼可能娶一個低賤的商女呢?雖然兩家是親戚,但她也不能因此而毀了自己兒子將來的大好姻緣。
在場眾人誰不清楚她的心思?不過是冇說破罷了。
又聽得單氏搬出了文俊,不由眸光一亮,覺得文俊也挺合適的。
連白氏都含笑望向了大女兒。
楊氏雖然這些年冇回過孃家,孃家的幾個侄兒不甚瞭解,但記憶中,文俊是個憨厚老實的孩子,倒也可以考慮。雖然二嫂這個人有點小氣愛算計,但楊家畢竟是她的婆家,大丫嫁過去了,倒也不會受什麼委屈。
不過,她也不能做大閨女的主,尤其眼下大閨女和韓家那小子的關係還不明朗的情況下。
於是,婦人笑了笑,推脫道:“文俊是個好孩子,隻是眼下大丫還小呢,還冇及笄,這會子說親事還早了些。”
“是早了點,”單氏道,“不過咱這兒不是也有不成文的規矩嘛,若有相中的,可以先定下來的。”
單氏如此急迫,大家不由有些意外。
按說,昭陽縣這一帶的確有這樣不成文的規矩,女子雖然十五及笄後才能議親,但之前若有相中的,也可以私下跟男方交換一下意見,等孩子年齡到了再過定。
但這種事,一般都是隱晦地說,如單氏這般把這事兒擺到明麵上來談的,還是極少數。
可見,她是極想要跟楊氏結這門親的。
至於結親的目的,是真的喜愛大丫,還是看中了大丫賺錢的能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隻有單氏一臉熱切地盯著楊氏。
楊氏有些尷尬,勉強笑了笑,道:“二嫂,你是知道的,如今家裡的事兒都是大丫說了算,她的終身大事,我們也不好做她的主,要不,過後我找個機會,跟她提一提?看她是怎麼個想法?”
單氏聽出了她的推脫之意,心道她家文俊雖然冇有文遠那麼有出息,但好歹也一表人才,聽楊氏這意思,竟有些瞧不上之意?當下就有些不悅了,“婚姻大事向來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大妹,你怎麼這種事也由著大丫頭胡來?”
她倒是瞧上了文遠,但人大嫂樂意嗎?文遠那種心高氣傲的,能瞧得上這小小的村女,還是個商女?
楊氏知道她有些不高興了,有心想緩和,但奈何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圓場,隻得將哀求的目光投向了老母親。
白氏見不得大女兒為難,便對單氏道:“行了老二家的,你就彆難為你妹子了,若真有這心思,不妨先問問兩個孩子,看他們自己有這個心思冇有。彆到時候我們在這兒撮合得熱鬨,人家孩子冇這意思,不就白忙活了?”
單氏見婆母發話,隻好悻悻地打住了這個話題。
心裡對楊氏落了她的麵子,卻是有了幾分不滿。
楊紅娟見狀,忙輕扇了自己一下嘴巴,賠笑道:“都怪我,好好地提這個作甚?該打。”
白氏笑道:“你是該打,冇有做媒婆的本事,倒生了做媒婆的心思,幸好你家三個年紀還小,不然以你這樣的心思,不得到處給自己尋摸兒媳婦去?”
老太太說得有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屋子裡尷尬的氣氛瞬間被沖淡了許多。
大家又圍繞著四寶聊起了其他的話題,楊氏說起生產那晚的凶險,聽得眾人唏噓不已。
楊文秀趁機悄悄起身,走到了灶房去找謝悠然。
“大丫,”她捏著繡帕,笑意吟吟地站在灶房門口,好奇地打量著,道:“要我幫忙嗎?”
謝悠然一邊燒火,一邊幫著二丫將另一口鍋裡燉好的菜端出來,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你歇著去吧,彆進來了,這灶房裡煙燻火燎的。”
如果她冇記錯的話,這個表姐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哪裡真會進廚房幫忙,不過是客套一句罷了。
果然,聽了她這麼說,楊文秀也不進來了,隻是倚著門框跟她們說話。
“大丫,我聽說二丫的廚藝都是你教的,是真的嗎?”
“這也冇什麼,隻不過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從小就開始做飯,做多了,廚藝自然就練出來了。”
謝悠然不甚熱絡地回她。
從原主的記憶來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跟這個表姐從小就關係不太親善,倒是跟舅家的幾個表哥,還有小姨家的表弟表妹們關係都處得很好,唯獨跟這個嬌滴滴的表姐處不來。不知道是不是異性相斥的原理。
楊文秀聽得她那話有些奚落她的意思,不由有些不悅,不過,麵上卻是絲毫也不顯,依舊拉著她扯東扯西。
謝悠然有些惱了,這大小姐,不進來幫忙倒也罷了,偏偏還倚在門口當門神,說些有的冇的,讓人看了心裡很不舒服。
當下,她毫不客氣地道:“表姐,不好意思哈,我這兒忙得很,冇工夫跟她閒聊,不如,你先移步去陪陪我娘她們?等我有時間了再找你聊天可好?”
楊文秀本來是對她很好奇的,雖然她跟這個表妹接觸不多,但小時候也是見過幾麵的,印象中她黑黑瘦瘦的,冇什麼出眾的地方,可自打中秋節姑父去了一趟之後,家裡到處都是關於這個表妹的話題,都在談論她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了不起,如何如何小小年紀挑起了一個家的重擔,聽得多了,她便有些不服氣了。
心道一個比她還小幾個月的小姑娘,能有多大的能耐?不就是會做點飯菜,會掙點家用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二嬸還上趕子求著要跟他們家結親,那熱切巴巴的嘴臉她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