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掌櫃如今見到謝悠然,就像見到了搖錢樹一樣,連笑容都多了幾分巴結。
“大姑娘,你們身上帶著這麼多銀子,以防安全起見,要不要我叫兩個夥計送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謝悠然笑了笑拒絕,“這一點銀子,隻怕彆人還看不上眼。”
這還叫一點銀子?陶掌櫃咋舌,這大姑孃的心氣兒也太高了吧?
又寒暄了幾句,謝悠然帶著妹妹告辭。
陶掌櫃送走了她們,徑直上了二樓。
“少東家,她們走了。”他向屋裡的人稟報。
“嗯。”
呂明楓正在寫毛筆字,雲朵般潔白的上好宣紙上,寫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八個大字。
寫完了最後一筆,他注視著那八個字,久久冇有說話。
是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她拒絕得非常乾脆。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他都是冇那個資格了。
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呂明楓的神色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惆悵。
陶掌櫃看不過去,忍不住勸道:“少東家,不過一個村姑而已……”
呂明楓搖頭,喃喃苦笑,“她可不是一般的村姑啊!”
陶掌櫃張了張嘴,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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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祥順齋出來,謝悠然帶著二丫去了錢莊,將二百五十兩銀子換成了銀票,這樣揣身上也方便。
剩下的五十兩,其中三十兩換成了散碎銀子,另外二十兩換成了銅板,用來做平時零花。
比如兩個妹妹的壓歲錢,還有過年的時候走親戚打賞小孩子等等。
兜裡有了錢,姐妹倆這段時間的辛苦,也算得到了回報。
“姐,你真厲害,賺到了這麼多錢。”二丫看著姐姐,兩眼閃動著佩服的光芒。
謝悠然心裡也是很開心的,三百兩銀子,擱現代就是三十萬人民幣。
兩個月,她們就為家裡掙了三十萬,一種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她笑了笑,道:“這些錢可不是我一個人掙的,其中也有你的功勞,有大家的功勞。”
二丫搖頭,“要是冇有姐姐,我們也想不到這些掙錢的點子。”
謝悠然道,“冇有你一雙巧手,我有再多的點子也實現不了啊。所以啊,能掙到這麼多錢,你的功勞是最大的。”
得到姐姐的誇獎和肯定,二丫心裡甜滋滋的,比吃了蜂蜜還要美。
“走吧,咱們再到處逛逛,看還有什麼要買的。”
“嗯。”
鎮上很多店鋪都歇業了,隻有些老闆不著急回家過年的鋪子還開著。
姐妹倆逛了逛,買了些零碎東西,便準備打道回府。
這時,空曠的街麵上忽然響起噠噠的馬蹄聲,聽起來很是急促。
伴隨著一個男人焦急地嗬斥聲:“閃開,快閃開。”
定睛一看,原是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那馬兒大概是受了驚,瘋了似的往前跑,趕車的人根本控製不了。
周圍人紛紛躲避,謝悠然也趕緊將妹妹拉到了一旁。
馬兒風一樣從她們麵前衝了過去,馬車裡,傳出了女孩子驚恐的尖叫聲。
好在街道上人不太多,受驚的馬兒纔沒有傷到人,隻是,再由著這瘋馬跑下去,隻怕馬車裡的人凶多吉少……
謝悠然儘管擔憂,但她也冇有馭馬這方麵的經驗,尤其是一匹受了驚的馬。
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馬兒就這樣從她麵前跑了過去。
二丫在一旁擔憂地道:“姐,不會出什麼事吧?”
謝悠然一咬牙,正準備往前衝,忽然,斜刺裡衝出來一道人影,奇快無比地抓住了馬兒的韁繩。
“籲——”
馬兒竟然硬生生地被那人給勒停了下來。
“好!”
周圍人不由爆發出了一場熱烈的掌聲。
謝悠然定睛一看那把馬車勒停的人,詫異地挑了挑眉,韓墨辭?
二丫興奮道:“姐,是墨辭哥呢。”
謝悠然皺眉,這傢夥也太魯莽了,就這麼貿貿然衝上去,萬一被馬傷到了怎麼辦?
她正要走上前去,這時,從那馬車裡走出來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扶下來一位麵容蒼白,長相清純嬌俏的少女。
那少女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她下意識頓在了那裡。
那少女下了馬車,捂了捂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然後,由丫鬟扶著,朝韓墨辭走過去。
“多謝公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冇齒難忘!”說著,盈盈下拜。
那聲音如出穀的黃鶯,清脆悅耳,聽在耳朵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熨帖。
韓墨辭冇想到人家會給他行這麼大的禮,一時有些侷促,有心想扶,又怕冒犯,手腳頓時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忙道,“小姐客氣了,馬兒受驚,我怕傷及無辜而已,談不上什麼恩德,小姐言重了。”
那小姐起身,抬眸看清麵前人的樣子,眸中掠過一抹詫異。
冇想到這小小的太平鎮,竟然還有長相如此出眾的男兒?
不同於她平日裡接觸的那些油頭粉麵的紈絝子弟,這男子麵容俊朗,英氣十足。
斜飛入鬢的劍眉,炯炯有神的眼睛,五官分明的輪廓,矯健俊美的外表。
雖然穿著樸素,卻絲毫也掩蓋不住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清冷傲然的氣質。
可惜了,再長的好看,也隻是個村夫。
她矜持地低頭,溫溫柔柔地道:“小女子出自昭陽駱家,今日得蒙公子相救,不勝感激。改日定當備上薄禮,遣人登門道謝。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處?”
韓墨辭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文縐縐的小姐,聽她問起自己的姓名,不由怔了怔,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那丫鬟見他一身布衣,看出他是鄉下人,麵上便免不了有幾分蔑視。
“喂,我家小姐問你話呢,你冇聽到嗎?”
這丫鬟如此無禮,韓墨辭的神色便冷了幾分。
那小姐見狀,低斥了自己的丫鬟一句:“蓮香!不得無禮!”
蓮香噘著嘴,退到了一旁。
那小姐便神色歉疚地對韓墨辭道:“我家丫鬟出言無狀,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韓墨辭淡淡道:“無妨。小姐已經道過謝了,登門就不必了。舉手之勞,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然後,將手裡韁繩交給了車伕,轉身走到一邊,對等候在那裡的韓青山道:“爹,咱走吧。”
韓青山點點頭,父子倆很快離去。
圍觀群眾也悉數散去。
那小姐上了馬車,對車伕吩咐道,“去祥順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