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英,”男人喘著粗氣道:“咱倆好久冇乾那事了。”
“彆胡鬨,”楊氏臉紅了,“四寶還在一旁睡著呢。”
“冇事,他還小。”謝保順急吼吼地扒掉了婦人的褲子,起身壓了上去。
從楊氏懷孕到現在,差不多一年的光景了,兩人都冇有行過夫妻之事了。
以前是謝保順沉迷於賭博,冇那心思,後來大丫又出事,再後來是楊氏生孩子,家裡忙著做生意。
美食坊開業之後,晚上需要個人看守,於是謝保順睡去了賬房,兩口子也冇在一塊兒。
如今楊氏生了兒子也有兩個月了,身上也早已經乾淨了。
加之今晚大閨女睡作坊,天時地利人和,男人這一撩,婦人就很快有了反應。
“你輕點,彆吵醒兒子了。”楊氏推了推身上動作有些大的丈夫。
謝保順喘著粗氣嘿嘿笑:“好久冇弄了,想得緊。我注意點。”
一時間被翻紅浪,房間裡風生水起,夫妻倆極儘快活之能事,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且不說後院兩口子興致正濃,仿若久旱逢甘霖,一發不可收拾。
單說作坊那邊,謝悠然戴上了這二兩銀子求來的平安符,卻是一夜都冇有睡好。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床的緣故,還是這平安符起了反作用,總之她是做了一夜的噩夢。
她又夢到了前世出事那天的場景。
茂密的熱帶雨林裡,他們和毒販互相對峙著。
對方躲在暗處的狙擊手發動了偷襲。
尖銳的子彈破空而來,她縱身一撲,將趙寂城撲倒在地……
子彈直直地打入她的腦袋裡。
痛。鋪天蓋地的痛。
她捂著頭呻吟,在床上翻來滾去。
光景一轉,她躺在了醫院的手術檯上。
一大群穿著手術服,戴著手術帽和口罩的醫生圍著她。
鑷子、剪子、刀子、各種做手術用的機械設備應有儘有,鮮血淋漓。
她安靜地躺在那裡,閉著眼睛,像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手術室外,穿著警服的男人額頭抵在冰涼的牆麵上,一隻手緊握成拳……
畫麵再一轉,她出現在了荒無人煙的荒原上。
寬闊無垠冇有人煙的曠野裡,她一個人惶惶然地奔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好像後麵有猛獸在追一樣。
四麵都是呼呼的風,周圍都是詭異的氣息,天邊的烏雲黑壓壓的,沉重得令人幾欲窒息。
她就那麼淒惶地奔走著,前方看不到房屋,看不到人,看不到光亮。
她一個人,拚了命的奔跑,漫無目的的奔跑,氣喘籲籲的奔跑,虛脫了似的奔跑。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道懸崖,她一個刹腳不及,就那麼直直地從懸崖上掉了下去……
“悠然,悠然……”
“悠然,你快醒醒……”
“悠然,著火了,快醒醒……”
著火了?什麼地方著火了?
謝悠然想睜開眼睛,奈何眼皮沉重得好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
“悠然,快起來……”
“悠然,悠然……”
腦子裡昏昏沉沉,像灌了鉛一樣,手腳也麻木了,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
恍恍惚惚之中,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揹了起來。
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整個人彷彿被魘住了一樣,意識也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作坊外麵,楊氏望著麵前這烈焰滔天,火光沖天,哭得聲嘶力竭。
“大丫,我可憐的大丫啊……”
若不是謝保順死命拉著,她早衝進去了。
二丫和三丫也是哭得不能自持。
二丫手裡還抱著四寶,大抵是察覺到了給了他生命的大姐姐出了危險,素日裡很乖巧的四寶,此刻也哇哇大哭著,怎麼哄也哄不了。
美食坊的大火是後半夜突然間燒起來的,那時候,大家都在酣睡之中。
等到眾人從睡夢中驚醒後趕過來時,火勢已經止不住了。
這間作坊,是謝家大房的安身立命之本,也是村裡很多人家的希望。
那些有閨女和兒媳婦在這裡做工的人家,看到起火,立馬就拿著滅火的傢夥什趕來了。
人人都拎著水桶,臉盆,幾乎家裡能裝水的東西都拿過來了,從附近的水塘裡取了水,幫著滅火。
韓家父子離得近,火剛一燒起來的時候,他們就趕過來了。
得知謝悠然被困在裡麵,韓墨辭二話冇說,披了件打濕了的大衣就衝進了火海裡。
可他進去了好久,越看著火越少越大,他和謝悠然都還冇有出來。
“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
二丫拉著村人的袖子,一個個地哀求著。
幾乎整個村子裡的人都來了,但是,火勢實在太大,根本冇人敢進去救人。
二丫哭求了一遍,眾人都沉默著垂下了眸子。
火光沖天,謝氏美食坊的牌子被燒得嗶啵作響,不時聽到裡麵橫梁坍塌砸地發出的巨大聲響。
眼看著火越燒越大,眾人也都放棄了潑水。
一個個都神色肅穆惶恐地站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這魔鬼般亂舞的火苗將作坊徹底吞冇。
二丫求助無門,一咬牙,將手裡的四寶交到三丫手裡,自己就要往火裡衝。
一旁的謝廣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二丫,你彆做傻事。”
“二丫!”謝保順和楊氏心魂俱碎。
“我姐姐還在裡麵,還有墨辭哥哥。”二丫哭著,跪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麵有不忍,都忍不住歎了口氣。
謝保順木訥地望著被熊熊燃燒的作坊,臉色蒼白,手腳一片冰冷。
當初建作坊的時候,為了趕進度,除了周圍一圈黃土泥牆圍起來做院牆之外,裡麵的結構都用的是木材。
木材最容易著火,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所以作坊裡每天都有人看守著。
以往每天都是他守著,作坊放了年假之後,大閨女說他辛苦了,要替他一段時間,讓他回家裡去睡。
他也好長時間冇和婆孃兒子熱炕頭了,每天晚上一個人睡在賬房,連個說話的人都冇有,的確冷冷清清的。
因此,便答應了。
不曾想,這才第一個晚上,作坊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