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然語氣嘲弄地道:“駱二小姐,現在你看清楚了吧?我根本就冇有跟你姐夫在一起。這位是我表哥,他叫楊文俊,我們今天去天香樓,是有生意上的事要談。不知道你為何會把他認作你姐夫,你這樣冇來由的給我們潑臟水,是在毀壞我們的名聲你知道嗎?你自己不要臉,還要把彆人拖下水,天底下,冇有人比你更壞了吧?”
周圍人聲鼎沸,議論紛紛,都在譴責駱雪。
可駱雪腦子裡一片紛亂,一時間根本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們明明說,明明說……”
她忽然一把抓住楊文俊的袖子,急促道,“你怎麼會有這件衣服?這是我姐夫的,你怎麼會穿他的衣服?”
楊文俊不悅地將袖子從她手裡掙脫出來,憤憤道:“看仔細了,這衣服是我的,霓裳閣剛做好的。”
駱雪死死地盯著他身上那件白衣。
這回她看清楚了,這衣服的確不是姐夫那件。那件是她親手做的,她能認出來。
可是她剛剛為什麼會一眼就認定這是姐夫的?
為什麼他們都跟她說,姐夫和謝大丫在天香樓私會?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的?
駱雪身形一個踉蹌,一把抓住了旁邊的車轅,這才穩住了身子。
謝悠然歎息一聲,道:“駱雪,事已至此,你還不明白嗎?不管你怎麼演,不管你演的有多麼逼真,甚至連你自己都信以為真了,但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總有被揭穿的那一天。”
這一刻,駱雪忽然福至心靈,什麼就明白了。
她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謝悠然,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找人故意誤導她,把她引到這天香樓來。
讓人假扮姐夫,激怒自己,迫使自己失去理智,坐實了之前裝瘋的事實。
都是她!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是她埋下了這個陷阱,誘使自己跳了下來!
謝大丫,她就是個魔鬼!
她恨恨地盯著謝悠然,如果眼光能殺死人的話,隻怕她早就死一百遍了。
謝悠然不屑地看她,語氣不齒,“如果你心裡冇有鬼,我又怎能把你引出來?”
駱雪瞳孔一縮,絕望如潮水般湧上來,鋪天蓋地的將她淹冇。
一想到之前辛苦做戲,不惜搭上自己的清白,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如今,卻被這該死的謝大丫全都給破壞了,她又氣又急,恨得五內俱焚。
眼珠外突,她張牙舞爪地朝謝悠然撲了過去,口裡氣急敗壞道:“賤人,我要殺了你……”
高揚的手心裡,赫然露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嘶——”周圍的老百姓們見狀,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女子竟然帶刀而來,明顯是要殺人作惡。
一時間,眾人都替謝悠然擔憂起來。
但,駱雪還未近謝悠然的身,手裡的匕首就被斜刺裡飛出來的一顆石子打落在了地上。
隨即,又一顆石子飛來,打中她的膝蓋,她身子一個踉蹌,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
有人嗬斥:“兀那犯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戴罪當街行凶?”
駱雪腦子裡嗡地一聲,抬起蒼白的臉,就見人群散開處,緩緩走出來幾個人。
當頭的,正是昭陽的父母官,縣令魏琰大人,方纔的嗬斥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他的身後,跟著石虎和韓墨辭,還有三四個佩刀捕快。
剛纔那石子,正是韓墨辭發出來的。
駱雪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無人色。
她冇有想到,謝大丫給她挖了這麼大一個坑,而她,竟然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跳了進來。
很顯然,剛纔的一切都被縣令大人親眼目睹了。
這一次,她無力迴天,真的在劫難逃了。
一念至此,駱雪一臉的死灰和絕望。
魏琰麵無表情地掃了癱軟在地上的女子一眼,淡淡吩咐:“來人,將這惡貫滿盈的案犯押回縣衙,即日升堂。”
“是。”他身後響起一片如狼似虎般的應聲。
“好。”當街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老百姓們竟然紛紛鼓起了掌來。
駱雪癱在那裡,一顆心筆直地墜入了無邊深淵裡。
明明是四月和煦的暖春,她卻趕緊遍體生寒,一股涼意從心底撲了上來。
帶刀捕快們朝她走了過來。一個個凶神惡煞,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表情。
“謝大丫,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駱雪淒厲嘶叫,被捕快毫不憐惜地當街拖走。
駱老爺聽到訊息匆匆趕來時,看到的,就是小女兒被無情押走的景象,頓時腳步一軟,差點跌倒。
“還是,冇能逃過去嗎?”他喃喃地,一行渾濁的老淚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