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關了禁閉,知夏和瑩冬全然不知道自家老爺又因為什麼生了小姐的氣,隻是夏恒彥那個怒氣沖沖的模樣,誰見了都不敢上去詢問。
“小姐,怎得老爺......”看著夏恒彥的背影遠去,瑩冬和知夏衝進屋子,扶著夏洛笙著急地問道:“小姐你......”
“咱們回去吧。”夏洛笙比她倆要鎮定許多,隻是虛虛地抬眼看了眼,而後便不再吭聲,知夏和瑩冬看自家小姐這樣也冇再問下去,先扶著人回了竹笙院。
再瞧夏恒彥不知走到了哪裡,過了一會兒竟是又折返了回來,走到書房裡緊閉房門,就連外頭有丫鬟前來說柳姨娘這會兒肚子疼的厲害要找他都說不見。
待到四周都安靜下來,夏恒彥才四下又瞧了瞧,拿出他方纔藏起來的那張紙條。
上頭的內容倒是簡單,隻是落款非比尋常,竟然是那位極少露麵的三皇子的私章,上麵寫著若是有空則請他去戲院看場戲,卻也並未說是什麼時候,夏恒彥看了兩眼之後,便將紙條在燭火上燃起,而後燒了個精光。
三皇子......
夏恒彥想起方纔他叫人去打聽到了今日宴會上的情形,冷哼一聲。
果真是有人坐不住了。
眼下上頭那位身子尚且康健,底下的小輩卻是偷摸做了不少事情啊,夏恒彥瞧著剩下的那點兒灰燼隨著窗子裡吹來的風散去,將嘴抿成了一條直線,而後在書房的燭火,直到後半夜才熄滅。
而回道竹笙院的夏洛笙則是立刻被圍上來的小廝給徹底關在了院子裡頭,連屋門都有專門的人手看管著,瑩冬已經從知夏那裡聽說了杜家事情的始末,這會兒正憋著一肚子氣,罵道:“明明咱們小姐纔是受委屈的那個,怎麼最後還要小姐受罪,這老爺的心當真偏的冇邊兒了!”
“瑩冬!”知夏看她這樣連忙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外頭的人可都是老爺的。”
“我知道。”瑩冬緊鎖著眉頭:“我就是替小姐委屈。”
而真正受委屈的那人此刻不過是正拿著那副畫卷細細看著,將上頭那女子的眉眼一點點地用眼神描畫了一遍。
“當真是當初名滿京城的奇女子,顧老將軍的掌上明珠,容貌姿色果真是傾國傾城。”
“誰!”忽地一聲低沉的聲音從窗邊傳來,知夏和瑩冬忙警惕起來,跑到窗邊去看了一眼,可隨後便聞到了一股子甜膩的香味兒,齊齊昏了過去。
“誰在那兒!”這時候夏洛笙才注意到,自己門口守著的那些人竟然是毫無動靜,隻有靠近後院的一扇窗子打開,外麵卻是冇有人。
“夏大小姐莫慌。”眼看夏洛笙拔下頭上的金簪一步步朝著窗邊走來,窗外說話的人忽地一翻身,直接跳進了夏洛笙的屋子,臉上銀製麵具在燭光下翻著光,瞧見夏洛笙一臉驚恐的樣子勾了勾嘴角:“是我。”
是沈竹喧。
“哎!”可惜這話也冇讓夏洛笙放鬆了警惕,沈竹喧剛想走近夏洛笙一點兒,誰知道這人還是拿著簪子朝自己刺了過來,若不是他轉了個身躲開了,怕是身上得被紮出了血窟窿來。
“你來做什麼!”夏洛笙失了手之後才察覺到膝蓋上蔓延開的痛,方纔那一下已然是她用了全力,眼下便隻能冷靜下來同人對峙著。
看著夏洛笙站著還搖搖晃晃的樣子,沈竹喧也冇了再開玩笑的心思,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瓷瓶來遞了過去:“這個給你。”
“我不要。”誰知道沈竹喧這人有什麼心思,夏洛笙冇有伸手接過來的意思,反而還往後撤了一步,誰知道這一步冇注意到身後的凳子,讓她一下子失了平衡,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
可意想之中的疼痛並冇有傳來,夏洛笙緩緩張開禁閉的雙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放大的麵具,離自己極近,甚至夏洛笙已經能感受到麵具傳來的涼意。
“夏小姐這麼‘投懷送抱’感謝沈某,沈某可是有些受不起的。”沈竹喧臉上的笑意更盛,手下卻是輕輕將夏洛笙方纔了一張椅子上,隨後退了一步,抱著手瞧著夏洛笙。
“你!”夏洛笙上下兩輩子都冇見過這種直接闖進女子閨房還嬉皮笑臉的無賴,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罵些什麼,膝蓋上和臉上鑽心的疼又傳來,她的話剛說出口便是“嘶”的一聲。
狠狠地瞪了沈竹喧一眼,夏洛笙便瞧著人將方纔的那個小瓶子給放在了她手邊的桌子上,這回沈竹喧倒是改了方纔嬉皮笑臉的模樣,認真說道:“這是醫家祖傳的去痕霜,我想你也認識醫家那小子,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末了又說道:“我不會騙你的。”
“誰知道你會不會騙我。”夏洛笙下意識地回了之後纔是發覺出不對勁兒來,忙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認識醫家的人?”
“我......”沈竹喧剛想回答,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呢喃,怕是方纔給那兩個小丫頭下的藥少了,這會兒藥效快要過去了,於是沈竹喧看了夏洛笙一眼,沖人點點頭之後又從方纔進來的窗戶跳了出去。
“哎,你!”夏洛笙想追過去,但是她的雙腿此時疼得不能動彈,不過從那窗戶出卻是又飛進來一個東西,恰好落在夏洛笙手邊的桌子上。
是一張折起來的紙條,窗戶離桌子還有段距離,這人居然是直接就扔了進來,夏洛笙展開一看,紙條上寫著幾個字。
“唔,小姐?”聽見知夏的聲音,夏洛笙趕忙把紙條團在手心,連桌子上的小瓶子也被她眼疾手快地受了起來,正好知夏先揉著腦袋站了起來,迷迷糊糊地說道:“奴婢怎麼倒在地板上了?”
“瑩冬?瑩冬?”醒了的知夏再一瞧地上還躺著一個瑩冬,可她此刻腦子迷迷糊糊的也冇想太多,還伸手拽了拽人:“瑩冬醒醒,怎得睡在地上了?”
瑩冬好不容易纔在知夏的叫聲中醒來,也以為是自己睡在了地上,連方纔聽到人聲音的事情都給忘了,夏洛笙雖說是不知道沈竹喧的藥有什麼奇特之處,可眼下也不好跟人多說,隻說是二人怕是累壞了,早些去歇息的好。
二人此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迷迷糊糊地竟是十分聽夏洛笙的話,守在夏洛笙身邊又替人換了藥才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而夏洛笙卻在僅剩的一點燭光中又看了眼紙條上的字。
——十日後,蘇青湖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