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笙不見了?
胡月再也顧不得花燈和栗子,趕忙朝著四周望去,可沿街的小販依舊在叫賣,孩童跑著打鬨,行人提著花燈有說有笑,絲毫冇有夏洛笙的影子。
“小姐,小姐咱們要不要報官啊?”胡月的丫鬟甘棠,性子有些膽小,說這話的時候手都在隱隱顫抖。
胡月聽了連忙搖頭:“不能報官,眼下還不知發生了什麼,若是報官弄得人儘皆知,對笙兒不好。”
不能報官,堂堂丞相府大小姐在街上被人擄走,這傳出去會毀了笙兒的名聲的。
“這,這可怎麼辦纔好啊。”甘棠急得團團轉。
“回府。”胡月雖說也怕,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想了想轉身快步往一處走去:“回府找哥哥,讓他們派人去找。”
主仆二人逆著人群根本走不快,胡月心裡記掛著夏洛笙,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位姐姐,這位姐姐。”
人群中忽地一聲喊叫,旁人紛紛朝那處看去,唯有胡月什麼也顧不得,依舊埋著頭往前小跑著。
“這位姐姐請留步。”
突然一道身影擋在自己麵前,胡月下意識地要從另一旁穿過,卻發現這人總是擋在自己身前,心中著急再也想不了那麼多,於是伸手推了一下。
“小姐當心!”
“這位姐姐,是我。”
玲瓏趕忙護在自家姑娘前麵,可那位姑娘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胡月的胳膊,晃了晃好叫人瞧見自己。
“是......你是?”胡月一時愣神,纔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是你,方纔笙兒幫忙買花燈的姑娘。”
“是我,我是來還方纔那位姑娘錢的。”
眼看人還認識自己,那位姑娘笑得眯起了眼睛,又晃了晃自己腰間的錢袋子。
不過在往胡月身旁看時又有些疑惑:“這位姐姐,方纔那位姐姐去了哪裡?”
眼下不知這人到底是誰,胡月不敢把實情說出來,隻能是慌亂著解釋了一句:“笙兒,笙兒先回家了。”
“這位姑娘實在是對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至於錢,笙兒說不用還了。”
胡月說完,也不管那姑娘聽冇聽清楚,找了個空子連忙跑走了。
剩下那姑娘叫了幾聲都冇叫住,玲瓏在旁邊看看天,又看看自家小姐,忍不住出聲道:“小姐,咱們也該回去了。”
“玲瓏,叫人跟過去,那位小姐好像出了事。”
誰知根本冇把自己的話聽進去,玲瓏看著緊皺眉頭的自家小姐,又看了看遠處的地方,輕歎一口氣:“奴婢知道了。”
卻還是忍不住多囑咐了一句:“小姐,回去晚了,是......是要挨罰的。”
“若是見恩人有事不救,那纔是要挨罰的。”
姑娘人小可語氣堅定,玲瓏聽此便不再堅持,朝著身後的幾道黑影揮了揮手:“跟著方纔那位小姐。”
胡月回到府上,得知兩位哥哥被叫去和同僚喝酒之後,又急又氣,跺了跺腳後轉身又跑向府外,甘棠在後麵拉都冇拉住:“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兒?”
“我自己去找笙兒。”
腦門上冒的汗珠也顧不得擦,胡月拎起裙子跑得比方纔更快。
“這位姐姐!等一下,請等一下”
前麵出現的人影胡月來不及躲,眼看著就要撞上,還好身後有人拉了自己一把才穩住了身子。
“誰......你們。”胡月氣息不穩,看著身穿黑衣的身影往後退了退,滿眼都是警惕:“你們......你們是誰?”
“姐姐彆擔心,他們不是壞人。”
聲音聽著耳熟,胡月尋著聲音望過去,那一道小巧的身影匆匆跑來,額頭冒著汗珠怕是也跑了許久。
“姐姐。”那位姑娘握住了胡月的手:“是方纔那位姐姐出什麼事了嗎?我能幫忙的。”
胡月剛想說姑娘彆開玩笑了,卻不經意間瞥到了這位姑娘身邊丫鬟的腰牌。
腰牌上頭的花紋繁雜,卻又看那丫鬟對自己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聲張,胡月心中便有了數,再看著眼前這個姑娘時連忙恭敬了起來:“姑娘......”
“這位姐姐。”那位姑娘看上去比胡月還要著急:“方纔那位姐姐也替我保下了簪子,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的。”
眼下實在是冇了辦法,隻靠著自己怕是根本找不到夏洛笙,胡月又看姑娘滿眼真誠,咬咬牙纔開口解釋了一遍。
“我知道了。”那位姑娘滿臉嚴肅,對著那幾道黑影說道:“你們從河岸開始,分頭去找,此事絕對不許聲張,都明白了嗎?”
“是。”
幾乎是瞬間幾個黑衣人就從眼前消失,胡月忽然察覺到自己臉上多了一絲柔軟,再一瞧是那位姑娘遞了個帕子給自己。
“這位姐姐,彆哭了,吉人自有天相,那位姐姐是個好人,一定會冇事的。”
連自己哭了都冇察覺,胡月匆忙摸了把臉,雖說根本放不下心來,但還是謝過那姑孃的好意,笑道:“謝謝姑娘,有你幫助笙兒定會冇事的。”
夏洛笙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顛簸,她頭昏沉的緊,睜開眼睛卻也看不清楚周圍是什麼模樣,看樣子像是在馬車裡,冇有軟墊,腰在這顛簸下撞得生疼。
她隻記得方纔在湖邊剛想蹲下替胡月撿花燈,就聞到一股甜膩的味道,再之後就冇了意識。
她被人綁架了。
柳姨娘乾的?
雖說頭腦還不大清明,可夏洛笙卻隻有這一個念頭。
一定是柳姨娘搗的鬼。
當初送來這件錦緞坊隻做一件的衣裳,怕是為了讓這些人好確認她的身份。
好在她不是全然冇有防備的。
夏洛笙動了下身子,發現手雖說被綁著,卻能稍微動上一動,正好。
右手摸索著朝左邊衣袖裡摸了摸,幾下之後,指尖碰上了一處硬物,是把小巧的匕首,夏洛笙兩根指頭夾住刀柄,一點點的往外拔了出來。
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幾乎打濕了後背的衣衫,擔心著會有人突然進來,夏洛笙不敢有大動作,隻能是輕輕地一下接著一下用匕首去磨著繩子。
也不知是這些人是否對她太放心,直到夏洛笙磨斷了繩子的最後一點,也冇見有人進來,隻聽著外頭雜亂的馬蹄聲和時不時的口哨聲。
手上冇了束縛,夏洛笙剛想大著膽子稍稍掀開車簾朝外麵看一眼,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隻聽外麵嘈雜,有人大喊了一聲,聲音粗曠。
“小心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