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楊樂樂離開的背影,黃雲眼中也閃過一抹不忍之色。
“怎麼?心疼你的小師妹了?”
方纔將蔡言芝打暈的中年人大踏步的走到大堂正中間的位置上坐下,玩味問道。
“是有一點,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有感情在。”
黃雲很恭敬,雙手低垂,眼睛看著鞋麵。
“恐怕不隻是一些感情吧?”
大殿之中,忽然間走進來一群人。
都是如中年人一般裝束,揹著長長的木匣子,上麵鐫刻著各種不同的花紋。
“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你對這個小丫頭,明顯是有愛慕之情的,可是人家,似乎隻當你是兄長呢,哦,對了,經曆了這檔子事情後,隻怕是她對你的這點情誼也冇有了,估計會很失望吧。”
有人說著說著,發出笑聲。
黃雲低垂的眼眸中苦澀之意一閃而過,旋即則是露出了狂熱之色,他抬起頭,朝著四方拱手。
“風師叔,雲師叔,雷師叔,我瞞不過你們,在我心中,的確對阿芝有愛慕之意,在我很小的時候,一個人孤獨的在武聖山練武,是阿芝給我送零食,送糕點,她將師尊買給她的玩具,偷偷的拿給我……後來師尊知道了這件事情,說我玩物喪誌,罰我緊閉了三日……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以前,我對自己的生活非常滿意。”
“我認為,我這一生存在的意義,就是好好練武,將來成為武聖,守護東州,我會迎娶阿芝,孝順師尊,但,那是過去了!”
黃雲眼中的火熱之意愈發濃鬱,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萬丈雄心。
“當我加入了劍宗之後,方纔知道,世界有多大,而我原本的誌向,有多麼的渺小!”
“好男兒就當禦劍縱橫八萬裡,區區兒女情長,又算是什麼呢?”
“彆說是和阿芝的這點感情了,隻要宗門需要,就是整個東州,我也可以雙手奉上!”
眾人已經坐下,木匣子橫放在膝蓋上。
他們聽了黃雲這番言語,哈哈大笑,似乎很是滿意。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很好,黃雲,你知道我風某人最看重你哪一點麼?”
“還請風師叔明示。”黃雲低聲詢問。
“就是你的六親不認!”風師叔眼中的玩味之色愈發濃鬱。
“想當初,你的師尊壽命不長,東州前景風雨飄搖,而你,卻是毅然決然的隨我而去,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小子會成為一個人物。”
“宗門的好處,你已經拿到了,若是你聖尊還活著,也不會是現在的你的一合之敵。”
“那麼接下來,就是你報答宗門的時候了,成為東州聖尊,先掌握大義,之後,迎宗門入東州,事成之後,我會按照約定,正式收你為劍宗真傳弟子!”
黃雲露出狂喜,直接跪伏在地。
“多謝風師叔,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你也彆這麼自信,事情可不一定會那麼簡單。”坐在左側的雲師叔鬚髮皆白,就連眉毛也是白的,他說話之時,輕輕撫摸著鬍鬚,宗師氣度儘顯。
“雲師叔不用擔心,我瞭解武聖山,也瞭解東州,我想上位,誰能阻我?”黃雲卻很有自信。
“那個姓張的小子,就能阻你!”風師叔冷冷說道。
“我找人打聽過訊息,這個小子居然是罕見的法武雙修,當初劍斬合歡宗少主,奪走合歡鈴,這份本事,你拍馬難及!”
“怎麼可能?我以前從未聽說過此人。”黃雲的眉頭皺起。
“九州大地,藏龍臥虎,你不知道的人還多著呢。”雲師叔淡淡說道。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有我們在這裡助拳,你儘管放心做事即可,現在武聖山已經完全被我們掌控了,已經蜂擁而來的武者,有相當一部分人,是願意支援你的,畢竟你曾經是東州的希望之星,是武聖山的大師兄,當然,前提是那個小丫頭不能出來拆台,她是老武聖的孫女,如果擺明車馬的支援那小子,隻怕是原本支援你的人,也都會改弦更張了。”風師叔說道。
聽了這話,黃雲咬牙切齒。
“小師妹也實在是太不懂事了,我真不知道那小子究竟哪裡好?我倒要會會他,看看他有幾分本事!”
“也好,不管是修行者還是武者,都是以強者為尊的,隻要勝過他,便冇有什麼問題了,有我們在,你不可能輸。”雲師叔露出笑臉。
“那是當然!”黃雲連忙說道。
“我聽說,那個小子也是用劍的。”
坐在最後麵,皮膚黝黑,鬍子拉碴,一副草莽氣息的男子臉上露出不屑之色。
“就憑他,也配用劍?”
說話之間,他膝蓋上所放的木匣之中,忽然間傳來一聲清脆的劍吟聲。
卻是寶劍感覺到了主人情緒,出聲應和。
“區區張恒,哪裡輪得到雷師叔出手?我已經擁有了風師叔給我的底牌,到時候自然會出手料理掉他!”黃雲轉過身子,討好說道。
雷師叔冷哼一聲,閉上了雙眸,劍匣之中卻也消停了下來。
黃雲看了看諸位“師叔”,眼中著實露出了興奮之色,他望向空蕩蕩的門口,心中忽然間有些期待。
“張恒是麼?你快些來吧,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麼從我這裡得走聖尊之位?”
他的拳頭暗暗攥緊,一抹深深的嫉妒,使他對張恒天生有著強烈的敵意。
蔡言芝處處向著張恒,提到他時,更是神采飛揚,黃雲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
武聖山外的桃花鎮上,成群結隊的武者踏上了登山之路。
半山桃花之前都被合歡宗之人斬落,可是因為武聖山有充沛靈氣的緣故,冇用多長時間,桃花再次盛開,一眼望去,依然是花海,隻是常來武聖山的人,才能看出現在相比過去,已經有了些許蕭條。
“張老弟,你說今天這聖典究竟會怎麼發展?張仙師會不會跟黃雲大打出手啊。”一行人正在登山,一個白色體恤衫,戴著個黃色遮陽帽的男子問道。
“我覺得不能吧,又不是生死大仇,或許不會動手。”張恒笑了笑,說道:“指不定張仙師看這個黃雲人不錯,直接讓賢呢。”
武聖山的風雲變幻,張恒是不可能想到的。
他對於黃雲的瞭解,不是很深。
隻是蔡言芝提到過,根據此女所說,黃雲似乎也的確很是出色。
張恒打算觀察觀察,如果黃雲當真合適,這個所謂聖尊的位置,讓給他又如何?
他本人並不在乎任何名號,對於他來說,隻有力量纔是一切的基礎,虛名,反而隻是負累罷了。
到時候,讓黃雲當聖尊,蔡言芝在一旁輔佐,而張恒繼續閒雲野鶴,這纔是他心中理想的劇本。
“讓賢,不能吧?”一個拴著馬尾辮的雀斑女孩噗嗤一笑,看張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這可是東州聖尊的位置啊,你以為過家家呢?隨隨便便讓賢?”
“也彆這麼說,張老弟可能就是有些天真,對,天真。”最先發問的男子打著圓場,一副老實巴交的憨厚模樣。
“這不是天真,是愚蠢。”邊上有人聽到了議論,不屑說道。
對於這些諷刺,張恒自然是不在乎的,他笑了笑,說道。
“你們又不是張仙師,怎麼知道他不會讓賢呢?”
說完,張恒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幾人一愣,先是覺得有些道理,忽然間反應過來,勃然大怒。
“什麼屁話?”
“說得好像你是張仙師一樣!”
“真是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