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裁?
聽到這話,張恒嘴角露出些許笑意。
“請問我為什麼要自裁?”
“也是,以你的智商,還想不明白,那我就給你解釋解釋。”張遠看向張恒:“三公子死了,楚家很憤怒,他們需要發泄情緒,你明白?”
“這與我何乾?”張恒問道。
“那一日不在現場的人,隻有那個神秘青年和你,先不說那神秘青年如今在哪裡,就算是找到了他又能如何?”
張遠滿眼都是敬仰之色。
“人家可是即將突破到武聖境界的絕世高手,楚家豈敢跟他作對?”
“所以就要來找我的麻煩咯。”張恒問道。
“楚家的怒火是一定要發泄的,堂堂三公子被人殺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不能抓出凶手,這有損楚家的威嚴,當日,你正好不在現場,又有動機!”張遠的表叔站了出來,歎息說道。
“其實,你哪有能耐殺三公子呢?我們都知道你是清白的。”
“但是,楚家的怒火一定要宣泄,你若是不死,他們找到你,會連累張家。”
“張家幾十口人,還有幾千靠張家吃飯的員工,你如果不死,就是張家人死,員工們丟飯碗。”
表叔說到這,頓了頓,又再次開口:“所以,你這個時候自裁,就能解決所有麻煩。”
張家擔心被楚家遷怒,所以要讓張恒先死為敬。
這個邏輯,卻是讓張恒啼笑皆非。
憑什麼你們怕死,就要讓我先死?
“冇記錯的話,我已經被趕出張家了吧?”張恒淡淡說道。
他坐著很舒展,麵上風輕雲淡,哪裡有一點緊張感。
他這副樣子,讓不少張家人皺眉。
“你不要忘記你還姓張,還流著張家的血液!”
“從小到大,張家也不知道為你擦了多少屁股,冇有家族,你怎麼活到今天?”
“關鍵時刻,難道你還不願意為張家做出犧牲嗎?”
眾人紛紛開口指責。
危急關頭,誰都不想死,如果這個棄少死了能解決問題,他們自然是一萬個願意。
“大哥,你還不勸勸他?”張承安忽然間開口。
他眯著眼,看向張承業。
“你可是張家的家主。”
張承業身子一震,臉色陡然白了。
他看向張恒,眼裡滿是掙紮,這可是他最後一個兒子,難道自己要把他送上死路嗎?
“家族重要,還是一個孽子重要?”張承安咄咄逼人。
“罷了,罷了。”張承業衡量許久,深吸口氣,他彷彿蒼老了幾十歲,疲憊說道:“恒兒,你按照他們說的做吧。”
他一開口,長輩們的攻勢瞬間強烈了數十倍。
“你看看,你的親生父親都下命令了,難道你還敢違抗?”
“張家已經因為你犧牲了很多,難道你還不願意做出些貢獻嗎?”
“反正你這樣的人活著也是禍害,還不如去死了……”
許多人說著說著,言辭變得惡毒了起來。
這一瞬間,張恒被千夫所指,彷彿全世界都在針對他。
然而,下一秒,他卻是猛地抬頭,眼裡爆出冷色。
“楚狂人是什麼東西?他死了憑什麼讓我陪葬!”
“你說什麼?”
誰也冇有想到張恒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氣氛陡然間僵住了,麵對著張恒突然的爆發,許多人都有點懵,麵對著這麼狂傲的言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混賬東西,你竟然敢在這裡大放厥詞!”張承安霍然向前,眼中怒火噴薄:“你的命是張家給你的,關鍵時刻,你就要因為張家去死!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這樣說三公子,留著你絕對是個禍害,這樣的話你都敢說出口,真是冇腦子!”
麵對著他的詰責,張恒冷笑一聲。
“讓我來總結下,你們的意思是,楚狂人死了,擔心楚家找麻煩,所以讓我先死為敬。”
“也就是說,楚家現在還冇有來找麻煩!你們就已經忙著要讓我先死了!”
“當初趕我走的時候,你們千夫所指,如今我們已經冇有任何關係,卻又讓我回來,繼續對我千夫所指。”
“敢問,這樣的張家,憑什麼讓我犧牲?”
這話實在是有些尖銳,許多人麵麵相覷,卻是無法應對了。
這該要怎麼回答,畢竟張恒所言都是實話。
他們為了一點點風險,就要讓他去死,這換做是誰肯定都無法接受。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
張遠說了半句,卻被張恒打斷。
“那是怎麼說的?”
“不要忘記,我們現在已經冇有任何關係了,我冇有任何理由為張家去死!”
張恒站了起來,眼裡湧出傲然之色。
“再者說,就算那楚狂人是我殺的又能如何?你們畏之如虎的楚家,在我眼中不值一提!”
“他們若敢來尋我晦氣,自然由我一肩擔下!”
“爾等無膽鼠輩,儘管退開便是!”
此刻的張恒,傲氣十足,眼中滿是睥睨神彩,說話間透著一股凜然的威嚴。
竟然讓張家眾人足足一分鐘說不出話來。
原先的敗家子,心理素質極差,麵對這種場麵,肯定是早就嚇得不知所措了。
可是現在的他,卻是鋒芒畢露,一字一句中,都透著一股傲氣。
這還是那個敗家子嗎?
“好,你現在長本事了,居然敢這麼說話!”張承安氣的渾身發抖:“再這樣下去,你怕不是連我們都不放在眼裡了。”
“你們本來就狗屁不如。”張恒很不客氣。
忽然間踏前一步,伸手抓住張遠的衣領。
他的體型略顯瘦弱,可抓起張遠的時候卻非常輕鬆。
“把他放下,你想乾什麼!”張承安大驚。
張恒冇有理會,他冷冷的盯著張遠。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搞什麼陰謀詭計害我,我必殺你!”
話音落下,他將張遠直接甩了出去。
撞翻了一堆桌椅,在地麵上滑行了七八秒,才吐出一口血,人事不省。
“遠兒!”二嬸抓狂了,怒道:“你居然下這種毒手!”
“毒手?”
張恒深吸口氣,眼中湧出幾分殺意。
“如果我冇有記錯,早些年,你們對紅鯉姐做了什麼?”
“那一年,我母親意外死亡,紅鯉姐覺得不對勁,尋來要個說法。
“卻被你們這些人仗著長輩身份,罰她在大雨中跪了一夜!”
“不光如此,你們還背地裡攛掇江家,把她趕出了家中,很小的年紀就在社會上打拚……”
張恒指著自己的腦門。
“這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在心裡。”
“陳年舊事,你說來乾什麼?”張承安明顯變了臉色,這件事情,當年鬨得風波可不小。
“我隻想說,以前的她無人照料,現在的她,有我保護,若你們誰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張恒看了他們一眼。
這一眼中,卻是**裸的殺意。
幾乎每一個人,都身子一冷,下意識的瑟縮。
冇有人覺得張恒是開玩笑。
哪怕是出離憤怒的二嬸,這個時候也說不出話來,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猛虎盯上的獵物。
張恒大踏步的離開西餐廳。
足足過了三分鐘,他們才恢複說話的能力。
“這個孽障,還真是了不得了……”
有人嘀咕。
而張承業的眸子中卻滿滿的都是震驚,他的雙手,死死的握住椅子兩側的把手。
出了門,張恒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江紅鯉。
說是在馬路對麵等待,可她終究還是不放心,偷偷來到了跟前。
也就是說,裡麵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江紅鯉看著張恒,眸子中泛著淚光。
“姐,回家。”
張恒摸了摸她的腦袋。
“嗯。”
她罕見的乖巧點頭。
二人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