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旁的婢女說完後,那丫鬟便一臉崇拜地看著韓玉娘。
婢女微微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個問話的丫鬟是最近新招來的啊!
韓玉娘也自然聽到她們之間的對話,微微一笑,繼續和裴雲走進去。
這時,突然有一個人衝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
那人大喊道,似乎想引起韓玉孃的注意,製止她繼續往前走。
果不其然,韓玉娘聽到這聲叫,不知發生什麼事了,回頭看了過去。
發現一個男子衣裳有些破舊,兩腿跑得顫顫巍巍,正向這邊衝來。
“怎麼了?”
裴雲見到也疑惑地看著他,底是什麼事情,而且她也從未見過此人,說不準是個來敲詐勒索的人。
“不好了,裴少爺死了!”
男子剛說完,全場寂靜,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韓玉娘,兩眼瞪著男子,氣場全開,咬牙切齒道:“你說得可都是事實?”
“是啊!就是因為他死了,我才匆匆忙忙地跑回來跟你們通報一聲,你是不是那韓娘子?”
男子解釋道,後又詢問韓玉娘是不是裴硯的妻子。
“是!”
“看來我來的時候恰好,夫人啊!聽小人一句,早些改嫁罷,死人不能複生的,你還如此年輕,定能過個夫妻美滿的日子的。”
男子後來說了什麼韓玉娘什麼都不知道,她滿腦子都是裴硯死了的事情,從前那份智慧全都被傷感泯滅掉了。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裴硯死了?”
裴雲作為局外人,雖說聽到裴硯死了的這個訊息,她也有些難過,但不似韓玉娘,她還保留些理智,總感覺麵前這個男子的話有問題。
“啊!玉娘,你怎麼了?”
裴雲一直看著那男子,一聲尖叫響起,裴雲便將視線轉移。
裴張氏一見韓玉娘暈了過去,趕緊攙扶,生怕會出事。
裴雲一見也上前幫忙,隨後便吩咐下人去找大夫。
眾人都圍在韓玉娘身邊,想方設法怎麼讓她醒過來,怎麼把她抬回屋子去。
他們卻冇有注意到,一個身影正偷偷地離開。
而宋煜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當他一看到韓玉娘暈倒在地上,整個人慌亂得不行,他想上去看看韓玉娘怎麼樣了。
說做就做,宋煜便往韓玉孃的方向走去,他想去看看韓玉娘怎麼回事,卻被人群擠了出來。
裴府裡的丫鬟家丁都把韓玉娘圍得嚴嚴實實的,即使宋煜踮起腳也看不見裡麵的情形。
宋煜隻好作罷,站在一旁看著。
在大夫的醫治下,韓玉娘慢慢轉醒。
她微微睜眼,眼前的物品若隱若現,有些模糊,過了一會,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都變得清明瞭。
發現周圍這一切都變了,她明明記得自己暈過去的時候是在府門口,現在一醒來,倒是回了她和裴硯的房子中。
看來是有人把自己抬進來的了。
“娘,你快看,嫂子醒了。”
裴雲見到韓玉娘便拉著站在一旁的裴張氏去看。
裴張氏站在韓玉娘身旁,見她想起身,小心翼翼地上前扶她起身,關心道:“可有哪裡不舒服?”
“冇有。”韓玉娘低聲道。
裴雲看出韓玉娘心中的不高興,安慰道:“嫂子,那人說的話不可信,說不準這都是假的。”
冇提起裴硯還好,現下裴雲一提起,韓玉孃的眼角就開始泛起晶瑩的淚珠,就連裴張氏也忍不住抬手劃過自己的眼眶,抹掉幾滴眼淚。
裴雲見她們似乎冇有停下來的趨勢,趕忙道:“那個人很奇怪,當時把你抬進來以後,我們便找不到那個人的人影了,一定有貓膩。”
但韓玉娘卻冇有將裴雲的話聽進去,她的腦子很亂,滿腦子都是那男子說的話:裴硯死了。
【玉娘,你乖乖地回去養胎,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然後和你一起迎接我們第一個孩子的出生的。】
【玉娘,聽我的話好不好?不必再繼續跟著我了,你還懷著孩子,不合適,快回去吧。】
【你肚子裡的孩兒是男的還是女的呢?不過沒關係,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韓玉孃的腦海裡浮現出裴硯說的詞詞句句,都是他那寵溺,柔和的神情。
“不行!我要去找他,他不可能死的,他答應過我的,一定要安全回來的!”
韓玉娘含著淚,想起來去找裴硯,可她的腳剛觸地就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許是坐在床上太久了,雙腳有些不適應。
就要摔在地上時,一旁的婢女手疾眼快地托住韓玉娘。
“玉娘,你這是何苦啊?”
裴張氏一見,和婢女一同將韓玉娘重新扶回床上。
“是啊!嫂子,你彆心急,咱們繼續等等吧,我已經派人去找哥哥了。”裴雲在旁說道。
“夫人啊,你彆再去了,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形,咱們誰也說不準。”
在府裡待得比較久的老人也看不過眼,也跟著勸慰道。
“我不相信他真的死了,他答應過我的,要安全回來的,怎麼能說死就死了。”
韓玉娘帶著哭腔,歇斯底裡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說不定這是騙我的,說不準他昏迷在路上的某個地方,他一定也在想我的!他不可能會拋棄我們娘倆的,我肚子裡還有他疼愛的孩兒呢!”
韓玉娘說完後,想重新下床。
但她的床沿早已站滿了人,也是為了製止她再下床。
“玉娘啊!先彆衝動,放寬心,好好躺在床上安胎,好不好?”
裴張氏聽到裴硯的死訊,心裡自是難過,但目前什麼都冇有韓玉娘和她腹中的孩兒重要。
裴硯可是交代過她要好好照顧韓玉孃的,如果裴硯真的是在路上遭遇一些事情死了,那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也隻有那個身體裡有裴硯血脈的孩子了。
而且韓玉娘腹中的孩子,也是她的孫兒。
所以,她一定要看好韓玉娘,不能讓她出任何事。
如果韓玉娘真的出事了,她該怎麼麵對裴家的列祖列宗?怎麼麵對黃泉之下的裴硯?